唯有腳下的路,綿延向前。
如此戲劇化的一幕,就算這群主播最后都全軍覆沒了,這場直播的熱鬧也沒白看啊!為了自己的好奇心,也為了寬慰這對可憐的老夫妻,趕尸人閉關整整兩個月,才終于研制出了這套能將活人煉化為假尸、又可將假尸散去尸氣重歸為人的法術。雖然觀眾可以觀看的直播視角眾多,但絕大多數流量還是匯聚到了頭部的幾個直播間中。
這桌上可是有整整四個人!通常來說,越是在高級的直播大廳中,直播狀況也就越盛大。但今天,D級大廳熱鬧得有些不同尋常。所以,昨晚鬼女拼命想要打開他的棺材,只是想讓他趕快離開?
然而接下來發生的事,無疑再次刷新了撒旦的世界觀。
一個E級主播,還是一個剛剛升上E級,正在進行自己離開體驗世界后第一場真正意義上的正式直播的主播。
導游滿意地頷首:“如果對本次旅程有任何疑問,隨時可以去村口的大巴車上找我,我就宿在那里。”
從F級到A級。明早再看不就好了。???
告解廳這個東西既然存在,又寫在了休息區的規則里,那肯定就有它存在的意義。雖然幅度非常小,但也足夠令秦非身心舒暢。“誰說圣父活不下去?A級世界里那個高階玩家……叫什么的來著?不就是典型的圣父流玩家,看他身邊的小弟一個個把他捧得像神一樣。”
有人按兵不動,靜靜觀察著情況,也有人已經伸手,抓向銀杯或是刀叉。
鬼女和秦非說這些話時,蕭霄就站在一邊,兩只眼睛瞪的滾圓,一臉茫然無措。第三種,就是受污染的規則。
她閃電般轉身,目光銳利地射向秦非。那他怎么沒反應?
起碼不想扇他了。黛拉修女在前,看守們在后,秦非被動作粗魯地拖拽著拐了不知多少個彎,終于來到一扇緊閉的鐵門前。
“三途姐是高玩預備役,我也是呀。”他說話的時候整個人都冒著傻氣,和蕭霄在復本中犯傻的樣子一模一樣。“這真的是你的臉嗎?我親愛的孩子?”
那里有一條干凈的路,寬度僅容一人通過,一看就是這兩夫妻特意為“愛干凈”的王明明留出來的。秦非伸手,掂起那把銹跡斑駁的鎖,仔細查看后不由得輕輕“咦”了一聲。
可撒旦已經一句話也不愿意再說了。
而正在努力撬迷宮墻角的秦非也遇到了一點困難。他是真的。
之后整整三天他都埋首在自家閣樓,想靠著爺爺的藏書救自己一命。不過,揭個符紙就能將鬼嬰的好感度刷到40%,未免也容易得有些過了分。導游不是守陰村里的人,對于逃離村莊沒有執念,完全沒有理由幫助玩家們胡作非為。
此時此刻,他正在有一搭沒一搭地玩著鬼嬰帽子后面的毛絨球。秦非不無遺憾地向他聳了聳肩:“真可惜,我們也是一樣呢。”畢竟,秦非已經創造過太多在他認知范圍內完全難以發生的奇跡。
死狀不可謂不慘烈。外面漆黑一片。
昏沉的光線中,前方的人緩緩轉過身來:這兩個女玩家分別叫凌娜和劉思思,是這個副本中唯二的女性,雖然直播最開始時,所有新人都一樣驚慌失措,但這兩個女孩子鎮靜下來的速度卻挺快,倒是表現得比留在義莊的那幾個男人要大膽一些。“系統沒有提示你可以選擇把那些信息隱藏掉嗎?”
3號猶豫片刻,點頭答應下來。蕭霄是個急性子,一句話沒聽完就不耐煩了:“能不能說重點!”
各種聊天信息飛速閃過。撒旦:“?”“剛才到底發生了什么?”
微妙的氣氛在空氣中升騰,兩天一夜的共患難所連結而成的關系網在這一刻變得脆弱不堪。
假如他被客廳里的遍地血污嚇成驚弓之鳥,忽略掉了門后的細節。很快,眾人成功找到了尖叫的源頭。幾個小小的東西順著他的動作砸落在地上。
“林守英一個人的破壞力,比亂葬崗里的幾百號人還要強得多。”鬼女慢條斯理地道。他們如今已經站在了這片亂葬崗正中央,這地方地勢偏高,放眼望去四下全無遮擋,只有遍地碎石與殘缺的墓碑。
但眼下這番場景,就算是成龍或者李小龍來了大約也是無濟于事。
如果不夠的話,大概還可以有湯若望和郎世寧。在近距離的對視下,醫生的面罩散發出極淺淡的金屬銹氣,同時還伴隨著似有若無的草藥香。秦非回到臥室后沒有睡,屋內漆黑一片,他躺在床上,在腦海中靜靜梳理著這一天之中所有的見聞。
果不其然。或許是因為對“殺人”這個工種不太熟練,三途的思路出現了嚴重的偏頗。
和秦非一起出現在走廊上的,還有所有其他的圣嬰們。似乎是副本刻意對玩家進行隱瞞,避免大家向更深層次的秘密進發一般。他順著血跡一寸寸按壓著,直到觸碰到某個位置,動作驀地一頓。
“不過……”青年歪歪腦袋,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顏色、長度、甲床的形狀都非常完美,就是可惜,款式上似乎還是單調了一些。”可宋天當時腦子糊里糊涂的,就像被什么東西魘住了一樣,不知不覺間便被球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力。
作者感言
隨著時間流逝,這股腐臭味正在變得越來越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