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玩家們來破壞他們的尸體,對這六個僵尸本身而言一點壞處都沒有。要不是時間不允許,主播該不會打算直接把整座迷宮推倒暴力通關吧?手一抖,豆子滾得滿桌都是。
他用盡全力回想著:“他的口袋里放著黃色的符紙,身上還有一個布袋,臉偏向左側,像是在看什么東西。”秦非伸手想去抓那本書,但指尖觸到書皮,卻直直穿了過去。
他咬緊牙關,望向秦非。
“還好咱們跑得快!”蕭霄回頭瞥了一眼,心有余悸地回過頭來。刀疤狠狠瞪了秦非一眼,被秦非毫無反應地無視。
鬼嬰被秦非盯著,像是明白了他在想些什么似的,揭起符紙,揮舞著短短的手臂。整間房間的格局過于對稱了,就連雜物都是一左一右各一堆,顯得逼仄而刻意, 給人一種十分不舒服的感覺。
蕭霄不由得有些焦急。鬼火臉上浮現出一種不太自信的神情。雙唇不斷輕顫,額角有汗水滑落。
蕭霄與6號一個跑一個追,在寂靜幽暗的游廊里渲染出了一種生死時速的激情氛圍。亂石叢生的荒山、雜草遍布的墳穹、渾身鮮血的同伴、驟然消失的惡鬼。此時的祭臺早已擠滿了人。
30秒后,去世完畢。
很可惜,已經來不及了。
彈幕為此又小小地沸騰了一波。
這種情況下,要想堅持十分鐘, 實在不算容易。在他花費15個積分在系統商城中購買它時,他的確并沒有想到,它會在接下來的副本中發揮如此巨大的作用。鬼火看著秦非,心臟一直砰砰跳個不停。
不論是秦非還是別的玩家,不論他們問了什么,老人都一言不發,只是靜靜地坐在椅子上。
他覺察到有人在盯著他,于是抬起頭來。以往的每一次,每當他開口說出這句話時,他的姿態總是擺得高高在上。畢竟,穿著僵尸服躺在棺材里, 實在是太過奇怪,往年每次臨到這個環節,都會有游客表現出不情愿。
不知過了多久,坡度終于逐漸變緩,一條狹長的走廊出現在兩人眼前。那是一個和異化后的2號玩家有些相似,但又不全然雷同的東西。“——就是后來變異了的那個,我從他家里順的。”
污染源半垂著眸子道。秦非笑笑:“告解廳又名懺悔室,信徒們走進這里,向神職人員述說自己犯的罪,祈求主的赦免與寬恕。”不要用這么慈祥的表情說出這么讓人害怕的話好嗎!
“主播醒了!快回來快回來。”他慢慢坐下,又慢慢將身體后仰,直到整個人都陷在了柔軟的床里。但,規則就是規則,規則是不容違背的。
“守陰村地處湘西,偏僻的地勢形態使他仍舊保留有最原始的當地風貌,現在,村里正在進行一年一度的村祭活動,接下來的七天中,大家將全程參與村祭,體驗原汁原味的湘西民俗。”那他一定不會跟著19號他們一起,跑去招惹什么6號!
而挫折從來不會因為6號心生妒忌就暫緩對他的侵襲。自從剛才幫了19號玩家一把之后,他們已經連續五六分鐘沒有聽見任何其他動靜了。
那六個今年新死的村民,已經在祠堂中立下生牌,就不能再隨意替換。秦非用腳尖碾了碾地面,柔軟的表面被蹭開,露出半指寬以下的內里。
剛才還沒什么表情的秦非一秒變臉,揚起眸子,向導游露出一個乖巧又熱情的微笑。他一秒的遲疑都不曾有,飛速開口反駁:“我怎么敢不尊敬您呢,仁慈的神父?我所說的每一個字都是我內心最真實的所想。”直播大廳中甚至已經有靈體一邊嘆息著搖頭一邊向外走。
相反,由于雙方之間的積分懸殊過大,三途和鬼火很有可能會選擇反過來協助12號。
當他看見告解廳里的秦非時,他的眼睛就像是黑夜中的星星般,瞬間亮了起來。他上前一步,握住蕭霄的手,鄭重其事地宣布:“你也一樣可以做到!”可當他親自走到沙坑邊,這才發現,不是這個小女孩的問題。
然而另一個名叫王順的玩家卻已然失控,伸手抓向桌上的食材,饕餮般塞進了嘴里。現在繼續討論這個已然無益,秦非沒興趣多聊,還有更重要的事等著他們去做。那聲音還提到了“直播”,但秦非在車內環視一圈,并沒有發現任何看起來像是攝影機的機器或是跟拍工作人員。
一個平頭男性新玩家聞言連連點頭:“有的有的,看到了!上面寫著我是紅方陣營,要我去抓……鬼??”所以,祂是像那種傳說中的神明一樣,全知全能、無所不知嗎?“殺戮游戲,就要開始了。”
秦非沒再上前。秦非正在思考著徐陽舒的話。
他去祠堂只做了一件事:
林業的一臉的難以置信:“不去了?”祂究竟是如何注視著他?
空氣像是快要凝固的膠水, 粘稠又令人窒息。無論是在分析復本信息時的理智,還是面對人性的選擇、面對生死的淡然,都絕不是一般人可以做到的。
或許是秦非這混不吝的模樣太過挑釁,鏡子里的他竟然完全沒有要退卻或是掩飾的意思,也就那么任由他打量。
沒想到, 經歷了祠堂、亂葬崗、大巴車等等一系列令人眼前一亮的劇情偏移, 眼前這群玩家最終的結果, 竟依舊是殊途同歸。很快,他來到了空闊的過渡區域。說是監獄還差不多。
作者感言
那層層熟悉的氣息,猶如浪潮般迎面而來,秦非想要深呼吸,想起自己在水中,又按下了沖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