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村長來到義莊以前,秦非已經將他那串鈴鐺拆解成了單獨一個個,分給了玩家們。有幾道顏色非常淺淡的紅痕從窗縫處蜿蜒曲折地向前,細細長長,留有淡淡的粘液,如同雨后蝸牛爬過后留下的印痕。
不是說要為自己犯的罪懺悔嗎,秦大佬這是在說什么東西???
期望越大失望就越大,他們怎么忘了這個亙古不變的道理呢?或許程松那里的確有一些別的發現,但,秦非更在意導游給他的提示。發展到后來,走在路上看見對方的人,都恨不得轉頭呸一口。
甚至很有可能,會是一件隱藏的任務道具。彈幕數量陡然增多,直播大廳同樣也是喧嘩一片。一個聲音忽然從背后響起,緊接著,有只手拍了拍他的肩。
“啪!”鬼火抬手,重重扇了自己的臉一巴掌。
僅憑容貌就斷定一個人的性取向是不是太武斷了??
鬼女點點頭:“對。”
直到有一個眼尖的人認出了那物品究竟是什么:“我服了啊,那是低級共享血瓶!”
聽起來,怎么和他自己一個人走的時候遇見的那個鬼差不多?很快,教堂里的修女發現了這個秘密。不遠處,蕭霄與孫守義正緊密觀察著秦非所在方位的動向。
想到三途說那一番話,秦非對老頭投去打量的目光。
在混雜著腳步、雷鳴般轟響的電鋸聲、建筑粉碎石塊落地的噪音中,飄來一陣詭異的歌謠。看得出,她實在非常緊張。“而且。”蕭霄的表情有一絲怪異,“除了獵頭,不會有人想呆在低階世界的。”
很奇怪,明明被秦非忽悠得團團轉,可看他如此坦蕩地點頭稱是,三途心中依舊不由自主地涌起一陣“這個人可以相信”的念頭。“我怎么會是騙子呢。”更何況是在距離近到已經臉貼臉程度的對戰當中。
秦非似乎明白過來,醫生為什么奉勸他要盡快從迷宮中離開。
蕭霄:“!這么快!”三歲男童,身心潔凈,又是外來人,且無親無故。雖然秦非這問題乍一聽提出得十分突兀,可就在修女回答的瞬間,教堂內仍有四五個玩家齊刷刷神色一緊。
話未說完,廣播預告的5分鐘時間過完,蕭霄眼前白光一閃。
總而言之,鬼女絕對不是一個容易討好的角色。
可眼前的青年手中物品一會兒一變,竟然全是武器。又是秦非身先士卒,與導游道謝過后,他從籃中隨手撿起一個三明治。……還好。
說話的少年和那中年人,秦非都有印象,在禮堂時,就是他們盯著那張掛畫看了許久。“那我們分一分棺、分一分房間?”有人小心翼翼地開口。為了照顧徐陽舒的情緒,孫守義走得很慢, 幾乎是小碎步挪著向前。
“啊,急死我了,主播沒有把醫生的手冊帶走,等會兒醫生回來他還拿不拿得到啊。”他想起了王明明家的客廳里,那遍地的鮮血與尸塊,以及王明明的爸爸媽媽那扭成麻花的長脖子。……
這個人不是旁人,正是被秦非弄到懷疑人生的鬼火。老板肯定是鬼,任平指認得沒錯,白方的陣營分已經證實了這一點。孫大叔不是說過嗎?SAN值掉光了的話,玩家就再也沒辦法離開副本了。
很顯然,眼前這個npc知道的絕對不少,眾人還想再從他口中撬出些別的信息來,可任憑玩家們使出渾身解數,npc老人就是一副拒絕配合的模樣。除此以外,就再沒有旁的有趣的事。萬一大巴已經不在那里了,那他們該怎么辦?
告解廳外,鬼火就像是一只被蜘蛛網粘上的蚊子,整個人都掉進了陷阱里。蕭霄不解道:“他為什么要喊我們去看?”很少有人家會在入戶門上裝門吸,秦非認為,這極有可能是副本給予玩家的一個提示。
怎么看都不太像啊。那只手就像是長時間浸泡在冰水中被泡發了似的,皮膚軟的不像話,滑膩膩的,摸起來就像是一條死魚。
那些眼球太小,秦非低頭的動作又被黑暗所掩蓋,觀眾們自然也無從得知,眼球們在秦非的手中,竟始終不斷蠕動著。
所以他的死不是因為插隊。他們一路追隨而來的神級新人,會在還未長成前,就先折翼在此嗎?現在除了他以外,每個人都是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
卻偏偏倒霉地進入了副本世界。“發生什么事了?”蕭霄扭頭問秦非。他和12號本沒有半點關系。
一直壓制在秦非身上的那股力道也隨之一起消失,秦非用手臂支撐著身體緩緩坐起,皺眉打量著周遭環境。
秦非調出彈幕面板。空氣中流淌著靜謐與安寧,秦非的大腦放空。
秦非站在圍墻旁的陰涼處,瞇起眼睛望向遠方,看見一個模模糊糊的人影從遠處向這邊走來。他現在身處的就是昏迷前被帶進的那個房間。那棵樹下總是堆滿了禮物,每一個彩色的包裝中,都藏著令人激動而雀躍的瑰麗夢境。
秦非拋出結論。
作者感言
總而言之,秦非認為,自己應該是死了,而且是在被那輛車撞飛的瞬間就死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