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白腫脹的皮膚,滲著血水的眼睛,輕微的腐臭味順著空氣鉆入鼻腔。
從秦非忽然對近在咫尺的蕭霄視而不見,蕭霄人都麻了。在接下來的近一刻鐘時間里,女鬼在秦非面前表演出了“一百種作死方法大全”。
這到底是怎樣恐怖的精神免疫?但他萬萬沒想到,這個副本里的人這么變態,出起陰招來一個賽一個的狠。
幾十年間,村里每年都會在除夕那天以抽簽的方式選定今年的犧牲品。他的臉色脹紅,嗓音中發出破風箱一般嗬嗬的雜音。
“真是太謝謝你了,尊敬的傳教士先生!”
青年神情憂郁,雙眼望向前方虛空中的某一點,語氣誠懇而幽幽然地開口:“能不能請你稍微暫停一下……實在太冷了?!?監獄里的看守。
圣嬰院來訪守則第一條:
“唰!”
秦非微笑著看向林業:“現在嗎?我準備去吃早餐。”嗯??秦非拍了拍蕭霄的肩,說話語氣中帶著一股飄忽不定的神秘:“別怕,這只不過是一個能夠佑護我們的安全,將我們從邪惡中拯救出來的神父而已?!?/p>
彈幕中,觀眾們已經快要被秦非急瘋了。青年笑了起來,半蹲下來,俯身跟從剛才開始就一直圍著他打轉、看起來非常想和他待在一起的鬼手打招呼:硬板床上散落著揉皺了的床單和枕頭,墻邊的柜子里放著些水盆和杯子之類的日用品。
越來越多的玩家將下午的目的地定在了幼兒園。
他的“里人格”,竟然從鏡子里走出來了。棺蓋掀開的那一刻,清亮的男音打破了寂靜的空氣。
在污染源的影響下,死去的村民們既沒有腐爛也沒有尸化,反倒仍舊以為自己還活著。在某種方面,他就像一個還未開智的孩子,執拗到令人發指。神父還以為這個年輕漂亮的土匪是在幫他身邊那個傻子問話,一股腦地點著頭:
從指尖到肘關節,是半截完整的女性手臂,肌膚細膩,截斷面直接消失在了虛空中,就像是被人用橡皮擦擦掉了似的,看起來說不出的怪異。既然這屋里有一面鏡子,那,血腥瑪麗應該就是最貼合的吧?不,準確一點形容的話,此刻她的心情大概更像是,被騎鬼火的可惡黃毛小子拐去心愛女兒的憤怒老母親……?
但說來也奇怪,明明被秦非忽悠了,三途卻并不覺得多么憋屈或生氣——或許是因為他上次滅掉污染源、強制關掉副本的行為太過令人震撼?他的胸口懸掛著那枚圣母抱嬰掛墜。他低聲說。
“那些亂葬崗里的尸鬼不就把你打得很慘嗎?”
“他本日所需要做的一件事。”金發男子摩挲著下巴,“這又是指什么?”在眾目睽睽之下,它們雙手前抻,長長的青紫色舌頭垂落下來。“救命救命我有罪,我從上個副本就關注主播了,剛才修女把那個玩意掏出來的時候,我竟然真心實意地希望主播這一波不要逆風翻盤……“
一個平頭男性新玩家聞言連連點頭:“有的有的,看到了!上面寫著我是紅方陣營,要我去抓……鬼??”明明在大巴上時他還曾與談永一行人為伍,如今看向對方的目光卻滿是嫌惡與輕視。秦非翻開手中的《馭尸術》。
“快跑!!離這里越遠越好!”當秦非拖著他那一身血污出現在走廊的正中心時, 他瞬間便成為了所有人矚目的焦點?!?燒鵝。”秦非壓低聲音,用只有蕭霄能夠聽見的音量低聲道。
秦非眼底笑意柔潤,伸手,在徐陽舒警惕的目光中替他折了折他在棺材中揉皺的衣領。這問題問得太直白了,直白到導游都覺得有點邪門。
“這一手時間轉移大法玩得夠6啊!”——和那個陰險狡詐的12號比起來,她可是有著自己的底線的。
但他沒想到,對于低階玩家來說,偌大的中心城中開放的地方竟然只有這么一丁點,他在第一天就全部轉完了?!白??!惫砥蜐槠瑢τ谇胤嵌圆]有什么區別,總之,他就當自己是個瞎子,對于一切都視而不見。
秦非快步走進居民樓內。
某一個不起眼的轉角過后,一抹光亮出現在所有人的視野盡頭。“蕭霄的畫面也模糊了!是這間房間有問題?”林業不斷扭動著身體,試圖掙脫那股力量,卻始終徒勞無功。
這幾年間,教廷和政府之間的博弈終于到了尾聲。他咬著牙,狠狠深吸一口氣。指認完成之后,玩家會立即進入到抓鬼環節,但抓鬼環節的形式應該并非固定,想來是與每只鬼的性格和經歷有關。
6號抬頭,望向不遠處的走廊另一端,忽然露出了一個怪異的笑容。可選游戲:“我還是第一次看見黛拉抓錯人呢,主播也算是倒霉了。”
在聽秦非說了幾句話后,他更是莫名其妙的就被說服了,想也沒想便跟著一起進了副本?!翱墒恰!彼UQ?,一臉無辜地看向蕭霄,“簽都已經簽了,好像也沒辦法了?!?號的里人格不會具有太強大的攻擊性, 一旦出現以后, 十有八九會像4號和14號一樣,躲在里世界的某個角落, 讓玩家們連找都找不到。
秦非搖了搖頭,他也沒聽清,青年柔聲又問了一遍:“寶貝,你剛才說什么?”秦非欣然應允:“沒問題?!鼻胤巧砗?,玩家們正神色各異地簇擁在一起,欲言又止。
那雙像是含著柔情蜜般的眸子放大出現在光幕上,引得觀眾們一陣喧嚷。
他本來就已經很慌了,等聽到4號玩家被殺死的播報以后,這份慌張更是直接飆升到了極致。
作者感言
他頓住腳步,卻沒有回頭——在中國傳統的鬼故事體系中,當背后有人觸碰或是喊你時,“回頭”大概是最快自找死路的應對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