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條線索是他找到的,他繞著灰蛾雕塑查看了好幾圈,用手一寸寸仔細摸索,才在基座上摸到了一處很不顯眼的縫隙。這或許會令他們懷恨在心。
自從彌羊的盜竊值點到100以后,他的直播間鏡頭就隨之切成了兩塊。谷梁沒有多想, 他只是純粹地感到疑惑,峽谷路面十分平整,在經年累月的厚重積雪掩蓋下, 純白色的路面上連碎石子都不見一枚。
偷竊,欺騙,懲罰。這個R級副本的結構之復雜超乎了他的想象。“臥槽?!特么的什么情況?”
那人自知今晚絕對逃不掉了,也不再努力掙脫,而是奮力地仰著脖子,對著蝴蝶的背影怒聲叫罵:在這種地方走動的人。
他原本想說“你在講什么屁話”,剛說到一半卻又收了聲,面色像吃了蒼蠅一樣難看。不管多高級的玩家對NPC基本都很客氣,就算碰上非常難搞的玩家,頂多也就是稍微多干點活。
NPC和蕭霄的目光,同時落在了那個窄小的衣柜上。
秦非:“不說他們了。”
當然也只可能是秦非。
還沒來得及細想,樓內電梯急速下行,梯門打開,剛才派進樓里查探的傀儡急匆匆沖了出來。他話說到一半,突然幡然醒悟:“你在副本里的時候就拿到了???”或許有人像綠房間里的黃狗、狼和大象一樣, 已經無聲無息的消失在了游戲中,不過數量應該不多。
豬人站在原地,雙手依舊高舉過頭頂,仿佛在等待著什么。唯一的優勢,大概就是他們有A級玩家彌羊,還有一個摸不清深淺的菲菲。
“我估計選這個副本的玩家不會太多。”彌羊道。現在回想起來,彌羊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跑掉的。他氣鼓鼓地轉頭一看,蝴蝶的那兩個傀儡早已翻著白眼走遠,只留下一抹背影。
秦非言笑晏晏:“托您的福,睡得好極了。”“我知道為什么。”說話的是老虎的其中某個隊友,是個帶著梅花鹿頭的女聲,她清亮的嗓音壓得很低,“我昨天住在老鼠圈欄旁邊,聽到他們說話了,這個老鼠,如果沒記錯的話,是預知系的玩家。”秦非很快繼續接上了話,語氣中隱含擔憂:“也不知道這高級游戲區的規則是什么,到底難不難。”
林業已經有些回過味來:“確實。”他握住尸體的手,嘗試著將尸體收進隨身空間。
不知為什么,面前這人身上有一種令他感到十分熟悉并且喜歡的氣味。如果說三個月直升A級的驚人程度是驚雷落地。
秦非神色淡淡。祂沒有直視身前的青年,下垂的眼睫壓住湛藍色的眸。
——再等等。除了秦非以外,這里似乎并沒有別的活人存在。在這艘船上,動物的身份顯然是極度低下的,他們是人類的玩具,是連餐桌都上不了,只能投進海中喂魚的低等食材。
陶征一下樓就看見有個人蹲在那里破防,下意識打量起他的面容。
烏蒙的臉上不由自主地勾勒出一個笑容, 那笑容扭曲而古怪, 仿似某種期許即將得到滿足, 他抬起手,向虛空中抓去。
秦非沒有時間回頭,一門心思運步如飛,在跑過某個轉角時,他強撐著用余光向后瞟了一眼。
杰克無意與彌羊當場撕破臉,收斂眉目,壓下眼中嗜血的貪婪。
秦非微笑著望向站在門后的夫妻NPC,同時眼角余光不著痕跡地望向身后電梯旁的拐角。粉裙子小孩四處張望了一下,發現他的小伙伴們都不見了,不高興地扁起嘴。就像一支訓練有素的軍隊,正蓄勢待發地向著他們的敵人進攻, 帶來強烈的威壓。
秦非眉心緊蹙,他捧起祭壇,陶土罐圓鼓鼓的肚子上,干干凈凈,不見半分贓污。玩家們:“……”
夏日悶熱,那些瓜皮果殼、剩菜剩飯,在夜色中發了酵,無數蒼蠅圍在上面嗡嗡亂飛,視野掃過的角落,隨處可見蟑螂飛竄的身影。(ps.真實的密林只在夜晚出現,白日的所見只是虛幻的殘影)他的呼吸有些許急促,這對他來很是罕見。
因為秦非既不能控制自己召喚來的人選,也不能控制召喚物停留在副本中的時間。
此時八人就沿著泳池邊緣站著,彼此間的距離極近。
夏夜溫暖干燥的空氣在眨眼間驟然冰冷下去,秦非感到自己裸露在外的胳膊像是被浸泡在了涼水里,陣陣蝕骨的陰寒從四面八方洶涌而來。“快進廁所。”
受到攻擊的鬼怪紛紛避讓開來,從他們扭曲的臉上,可以很清晰的感知到恐懼。
但他好像忍不住。“搞不懂啊,老大是發現什么不對勁的地方了嗎?我怎么什么也沒看出來??”
片刻后,青年神色恢復如常,仿佛剛才短暫的遲疑從未存在過。沒有。隨著秦非面無表情地伸手,一個接一個從洞中掏出祭壇的動作,直播大廳里的喧嚷聲越來越重。
薛驚奇渾身的肌肉都緊繃了起來。秦非一巴掌抽在NPC的后腦勺上,趕在他變異之前將他扇醒。他根本不可能活到現在。
作者感言
聽他說一說,他剛才到底做了什么事,才誘發了如此嚴重的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