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號囚徒已經離秦非很近很近,斧頭高高懸于他的頭頂。原來那兒子死后,尸體擺在靈堂,夜里時黑白無常前來勾魂,這年輕人迷迷糊糊便跟著黑白無常走了。“大家還有問題嗎?”
結合方才從游廊各處傳來的奔跑呼嚎聲,可以想見,囚徒們的確都出去放風了。但秦非卻像是完全無視了系統那精準的屏蔽。雖然光幕只有主播本人能夠看見,但一個人對著虛空目光發直的模樣很容易被人捕捉到,可秦非一目十行地掃視著光幕上的文字,蕭霄卻完全沒有意識到。
被耍了。
這老頭怕是在他剛一開口說話時,就已經聽出了他的聲音,眼下正在試圖裝死呢。
可奇怪的是,副本時間已經過去這么久,其他人的掛墜或多或少都已經有了動靜,只有秦非的依舊一如原本的模樣。
“喂,司機!停車啊!”他沖司機吼道。蕭霄連連點頭。其實,早在第三天晚上,秦非就已經道破了副本的真相,這個副本玩到最后,靠的是運氣。
從這句話中,他似乎讀懂了對方的意圖。蕭霄急速后撤, 壓抑的尖叫聲堵在嗓子眼里,上不去下不來。“tmd,我真是服了,這新人是不是個傻X——”
“我想,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你看到的應該只是過去歷史的回放畫面罷了。”“哦,是嗎?”秦非半挑著眉,清澈的琥珀色瞳孔仿佛能夠洞悉一切隱匿在迷霧中的真相。
有了禮堂中那副掛畫的前車之鑒,這次玩家們都記住了導游提到過的規則,誰也沒敢仔細看那些神像,一行人低垂著頭,氣氛低迷地回到義莊。從5號6號和7號之前的表現來看,三人都不是輕易服軟的性格,但在隨時都可能成為眾矢之的的情況下,他們還是十分識趣地舉起雙手。
秦非:“……”
巨大的熒光色提示條懸停在空氣中,配上背后劇烈的轟鳴聲,就像對玩家們毫不留情的嘲諷。那道并不太深的傷口正在逐漸愈合,凝固的血痂干涸在他的臉側。
純純就是一個笨蛋木頭人嘛!蕭霄絕對想像不到,秦非當前的san值不僅超過了90,甚至還飆到了離譜的105。從兩人的對話中,秦非得知,這個女人似乎是蘭姆的媽媽。
先不說12號僅憑鏡子碎了就能猜到他出來了。
他“白”了半晌, 一句完整的話也沒能說出來,只得悻悻地閉上了嘴。
就在秦非的臉出現在門前的瞬間,王爸爸和王媽媽臉上的笑意越加深刻了。樹葉,泥土枯枝,天空。
可是要怎么懺悔?
總會有人沉不住。而他這樣說, 就是故意想讓秦非成為眾矢之的,利用壓力逼迫秦非說出一些新的信息。對于絕大多數正常人來說,即使沒有做任何心虛之事, 在被人如此密切地注視時依舊會難以自抑地心里咯噔一下。
這是生死攸關的事,秦非必須要做好兩手準備。頭頂,天色隱約發暗。他的聲音壓的低低的,顯得格外具有誘惑力:“那幾個人非常帶勁,你一定會滿足的。”
但四周卻不時有腳步響起,步履匆忙而慌亂,秦非連人從哪個方向來都沒有看清,那些腳步聲便很快又消失在了霧中。就在秦非摸不清狀況的同時,車上其他乘客也正陸續醒轉,驚呼與疑惑聲四起。
門外,一道近一人寬的血痕清晰可見。
“嗨呀,不要尷尬,大家都是熟人。”秦非笑瞇瞇道。
腳下凝實的土地消失,整個人驟然懸空。
秦非若無其事地眨了眨眼,一點都沒把即將到來的危險放在眼里:“要是不這樣說,我們現在就會死得很慘。”
“我只是聽說,在這座神圣莊嚴的教堂中,有一位可惡的神職人員,利用自己的身份之便對弱小年幼的孩童做了一些不好的事……”“是要出發去參加村祭活動了嗎?”
和所有秦非曾見過的其他醫生一樣, 鳥嘴醫生寫起字來也頗有種六親不認的架勢, 好在秦非辨識筆跡自有一套方法, 再自上而下將第一頁筆記掃視一遍后, 他大概梳理清楚了醫生的運筆邏輯。原因無他。
靈體縮縮肩膀,仍舊很不服氣,卻又不敢再說話,一張臉憋到扭曲得不像樣子。
這絕對算是一幕賞心悅目的畫面,然而村長卻并沒有表現出絲毫欣喜之意來。
他為什么不自己去告解廳?醫生看起來很聰明,一旦被他識破,后果只會更加糟糕。副本已經開始整整一天了,秦非卻完全無法將自己手中掌握的線索連貫起來。
例如2號,大約是暴食癥。他們站在走廊當中,像是一環環靶子正中備受矚目的靶心,數道警覺而充滿攻擊性的目光將他們團團包裹。
聽14號這樣說,他挑挑眉毛:“但,直播剛開始時鐘聲就響了,或許那次不算數呢?”
作者感言
他可以聽,可以看,在一人獨處時甚至可以觸碰到身邊的一切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