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極具視覺刺激的畫面反倒意外刺激到了秦非的逃命潛能,青年的步速再次加快,姿態靈巧地轉身,從一只尤帶血肉碎塊的腐爛利爪旁擦身而過。就在鬼火抬頭的瞬間,他驚愕地發現,面前那個身材佝僂、怎么看都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婦人的14號,在他們走進屋里之后,雙眼突然瞪得滾圓。
秦非緩緩將頭向后扭。青年看似溫和的外表下藏著一股強烈的篤定,仿佛坐在他對面的并非一個全然陌生的成年男子,而是一只柔弱的、在不自知間落入了陷阱的小動物,任由獵人捏圓搓扁。
秦非忍住抽搐的嘴角,在腦海中飛速盤算著自己如今的局面。他正在幽暗的心之迷宮中一路向前。誠如觀眾們所猜想的那樣,導游的確是對于秦非滿懷著愧疚心情。
秦非正在思考著徐陽舒的話。這個告解廳,是要人站在外面用的。這樣看來, 3號的確是最符合他們要求的人選。
秦非:“……也沒什么。”這一次卻十分奇怪。別說后門或是窗戶,就連狗洞都沒有一個。
這可是別人的村子,想在別人的地盤上偷藏東西,未免把事情想得太簡單了一些。身旁的青年依舊面色平靜,眉梢眼底帶著淺淡的笑意,通身籠罩著溫和的氣息,不見絲毫緊張。
在絕對實力面前,一切附加條件都不過是鏡花水月罷了。可是很快,蕭霄就閉上了嘴。雖然秦非對于這一點已然十分肯定,但他還是想再次求證一下。
“但是他到底為什么不停討好導游?”
是圣經。守陰村信仰的神明,叫林守英。
簡單來說,工會在招攬老玩家之前一般都會先做個背調。是啊,他們怎么會覺得徐陽舒在棺材里躺了三天,是一件合乎常理的事呢?三途轉頭,看了一眼身旁的青年。
作為心理學研究人員,秦非最常接觸到的,便是那些從自殺現場救回來的小孩子。以他直播間現在的觀眾人數基礎來看,除非那些觀眾全都是啞巴,否則彈幕絕對不可能這么少。
蕭霄:“噗。”
進門的順序并不影響最后的積分結算,蕭霄連蹦帶跳地沖過去,直挺挺的雙手硬撞開門,頭也不回地跳進了門里。但秦非不想這么快對祂做什么。是蕭霄。
是為了找回他丟失的面子。
三個人對視一眼,心里有種古怪的預感,一起看向秦非。青年神色冷峻,清透的琥珀色眼眸即使在這樣危急的關頭,依舊不見半分慌亂。凌娜不是那種會對自己的救命恩人挑三揀四的不知好歹的人。
徐陽舒:卒!
秦非在導游身前站定,抿唇輕笑,十分禮貌地伸出一只手道:“導游你好,我叫秦非,你叫什么名字?”
當然那都已經是過去式了,現在,秦非視角的觀眾數量已然遙遙領先。
蕭霄臉頰一抽。雖然不清楚12號是如何做到的,但他已經成功籠絡了NPC的心。沒有一個靈體看懂了他在做什么。
“大家有沒有看到今天的直播間信息?是陣營對抗本誒!”
她扭曲自己的肢體,手腳共同著地,像加椰子一樣在秦非旁邊爬來爬去。秦非輕輕“唔”了一聲:“這個嘛,我沒有注意呢,大概是棺材里本來就有的?”
撒旦覺得自己快要鬼格分裂了。在這場直播的最開始,他一個人直播間里的觀眾就比其他所有人加起來再乘以十倍還要多。如果是那樣的話,這個副本,恐怕是不太好過了。
秦非的唇角揚起一抹意味不明的弧度,落在神父眼中,簡直就像一把殺人的刀。但很快,他就聽到了某種聲音。那道并不太深的傷口正在逐漸愈合,凝固的血痂干涸在他的臉側。
鬼女絲毫不為所動:“我知道那個人,是個十足的廢物,比起他的祖輩來,可以說連垃圾也算不上。”
迎著微弱的燭光,木板床的兩側忽然間燃起了藍綠色的靈火,隨即,那兩具僵尸就那樣緩緩直起了身子,以一種僵直到近乎扭曲的方式立了起來!
徐陽舒混進他們當中的目的又是什么?
是真的沒有臉。
秦非嘆了口氣,任命地閃身,避過了迎面而來的襲擊。無論秦非使用何種方式,門窗都永遠緊閉。所以,系統將他一個人滯留到最后,莫非就是為了將他分配進這個任務里來?
烏漆抹黑的直播鏡頭吞掉了太多畫面細節。
更何況,秦非并不認為沿途搜尋沒有眼睛的過道會是正確的解謎思路。
作者感言
但,無論如何,在這里,豬頂著人類的面龐,人類卻被迫縫上動物皮套,瑟縮在圈欄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