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句?”蕭霄眨眨眼睛,“……啊,我說,我總覺得他們就要來了。”
一道巨大的身影沖破樊籠,祭堂的墻面和屋頂寸寸開裂,木屑石塊飛濺。當“祂”的意志降臨這片土地時,土地便毫不猶豫地接納了“祂”。
秦非單手撐腮,漂亮的眉頭微微蹙起,望向他時一臉憂色:“喂,我說。既然你不是我的里人格,能不能不要再頂著我那張臉了呀。”一聲劇烈的響動過后,舞動著羽翼的男人就像是狠狠撞在了一堵實心的墻上。
“好干凈的長相!想看他被怪物撕成碎片。”在一里一外的雙重關注下,秦非不緊不慢地開口。靈體們面面相覷,想不出答案來, 急得眉頭緊蹙。
再向前的話,他的身影一定會暴露在門上那面鏡子里。穿透厚重的石質墻壁,落入眾人的耳中。導游果然回答了秦非,他搖了搖頭,斷斷續續地開口道:“我還有、其他事要忙。”
“跑!”而道路盡頭,第九間囚室的門正敞開著。
對于此時的秦非來說,多一下少一下,已然失去了意義。秦非不解地眨眨眼睛。
顯然不怎么樣,鬼手一點也沒有被威脅到。林業一臉擔憂,他將手指豎在嘴邊無聲地“噓”了一下,做賊似的緩緩湊到秦非耳邊,用氣聲道:“秦哥,我們要不要想辦法先偷溜?”這已經是條能夠一眼望到頭的死路了。
本打算先拿那人開開胃,可誰知那家伙不知使了什么手段,竟然一轉眼就不見了。鬼火身旁,三途的狀況比剛才更不好了。這次有安安老師帶隊,薛驚奇便沒再走在最前,轉而放慢了步調,跟在秦非身邊。
雖然是撒旦主動詢問,卻總是對面那人哭喊渴求地抱住他的大腿、央求他將這資格施舍給他們。這小東西,到底是在幫忙還是在添亂?!但任平還是死了。
鬼火大口大口地喘著氣。
專門用來制約那些在規則世界中觸碰了各種紅線的主播。秦非覺得自己的身體變得異常輕盈,他以一種第三人的視角冷眼看著他的軀體從半空中墜落,看著行人尖叫著在他身邊圍成一個圈,看著那輛車的司機被警方押解著從車內走下。直播光幕另一側的F級直播大廳中,秦非的反應激起了觀眾們的一片嘩然。
篤——
背后,老頭的腳步聲同樣也沒停。按照導游之前說的,眾人進了祠堂后就直接右轉,那里有一間堂屋,是專門收拾出來作為村長辦公室用的。
但假如——雖然秦非并不認為他正在假如的“假如”有任何發生的可能,但他做事向來滴水不漏。他就說,他被關在懲戒室里的這么會兒功夫,觀眾怎么居然還能為他開出一個賭盤來。他的手握在刀把上,目光有一瞬間的恍惚。
雖然很輕,距離很遠,但卻十分清晰,秦非確信自己沒有聽錯。義莊內,玩家們對此表現出了截然不同的兩種反應。要不怎么說E級主播就是比F級主播有本事。
秦非定定地看著艾拉頭頂, “不放任何人進來”這七個字。在一眾玩家緊張的注視下,導游在屋內環視一周,視線最終落在秦非身上。
說起來,這種行事作風倒是讓秦非想起一個人——啊不,是一個鬼來。難道,蕭霄說的是真的?蘭姆記得哪些,秦非就能看到哪些,而那些被蘭姆遺忘的內容,秦非自然也就無從得知。
黑色的大門上不知何時被貼上了一圈黃符,上面用黑紅色的墨跡畫著令人讀不懂的圖案。即使明知道吃一口就會犯腸胃炎,對方依舊難以抗拒。他看向秦非。
這束光,會就此熄滅嗎?
蕭霄動作十分迅速地閃了進來:“有事找你。”“有人嗎?”落單的玩家壓著低低的嗓音,對著空氣詢問道。
“日不走雙,夜不走單。”蕭霄皺眉指著指南上的話,“這是什么意思?”越來越近。
他的嘴角帶著一抹恰到好處的微笑,客氣中透著些疏遠,將一個盡職盡責但又本性不關心玩家的引導類NPC演繹得淋漓盡致。
而且現在紅方陣營并不占優勢。這東西好弄得很。秦非側過身,與導游對視。
教堂內自從三人進入后便是一片死寂,二十四雙眼睛齊刷刷地看向布告臺。可憐的npc沒有得到玩家們的垂憐,被蕭霄和林業一左一右架著來到老宅門前,伴隨著“吱吖”一聲輕響,厚重的老舊院門被推開,一股透徹骨髓的寒意撲面而來。
短發的那個此時才顫抖著嘴唇開口:“那個人剛才……指認了店鋪的老板是鬼。”或許,這場奇怪的恐怖直播能夠影響人的精神?
2號玩家退出游戲的系統播報是公開的, 大家都能聽見。祭臺邊緣灑滿了白色紙錢,一層一層堆疊,順著祭臺蔓延到地面上。圣嬰們三三兩兩地在活動區中打著轉,不時有人上前同其他人搭訕,對話卻都沒能持續多久。
秦非將紙筆收起放在一旁,所有人各就各位后,孫守義熄滅了蠟燭。6號人都傻了:“修女……”
8號轉而改變了策略,他選擇用這個技能來向6號投誠。過于明亮的白其實和濃厚的黑一樣,都會將人的視線遮蔽。秦非昏迷那段時間里流失的觀眾,正在以漲潮般迅速的勢態回流。
他有什么問題嗎?他抬手敲敲自己的下巴,好像很認真地在思考似的:“唔,或許、大概,是因為他是在我房間的桌子上敲死的?”
作者感言
會待在告解廳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