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閉著眼,透過薄薄的眼皮,他感受到一片陰影距離自己越來越近。他們下午商談時分明說得好好的。孫守義嘆息道:“上午我們在村民npc家中曾經(jīng)得到過一個線索:守陰村每年都會死人,而今年已經(jīng)死了六個。”
這當(dāng)然不是什么填空題。
層層疊疊的棚屋, 窄小低矮的臨時移動板房,錯綜混亂的逼仄道路,共同構(gòu)建出了這個在中心城占地面積最大的F級生活區(qū)。除了極個別睡著了的玩家, 其余所有人都神色凝重地站起身來。秦非在某個岔路口前,曾經(jīng)將一只原本打算往左的老鼠踹向右邊,那老鼠在地上打了個滾,撞上墻壁被反彈回來后,跌跌撞撞地向右邊跑去,絲毫沒有要回來的意思。
但,夜色比方才更加深沉,一種濃郁的混沌感沖擊著眾人的感官,空氣中像是藏匿著一個個看不見的扭曲漩渦,將源源不斷的黑暗輸送向這個世界。
別說里世界那幾個甩著電棍、隨時都會往人后腦勺上掄的修女,就是表世界那幾個白修女,看起來也都很不好說話的樣子。不規(guī)范的操作導(dǎo)致村中陰氣橫流,那些被堆積在祠堂外的尸體,在某一日突然都化作了活尸。
秦非目光淡淡地掃過身側(cè)的囚室。他手忙腳亂地爬起,卻見自己身旁,那個一身神父裝束的青年雙手交疊,輕輕覆在胸前的十字架上。
一切溫柔又詭異。不是林守英就好。
其實,早在第三天晚上,秦非就已經(jīng)道破了副本的真相,這個副本玩到最后,靠的是運氣。
那只握著他的手同樣冰涼,卻有著一碰便有別于尸鬼的觸感。不算寬敞但整潔明亮的小房間內(nèi),秦非在經(jīng)過蕭霄三顧茅廬后,終于答應(yīng)傳達給他吵贏架的技巧。
這八竿子打不著的兩人,在得知任平的死訊后,卻都問出了相同的問題。可現(xiàn)在,當(dāng)他再次嘗試去回憶徐陽舒的樣子時,竟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有些回想不起來了。
雖然不知道具體數(shù)值,但顯然高得逆天離譜,既然這樣,那他在副本中橫著走卻絲毫不受影響,也是可以解釋得通的。驟然下降的san值令所有玩家都是一凜,只有秦非神色如常,程松走在秦非身側(cè),見狀不由得眼帶深思地望向了他。
青白腫脹的皮膚,滲著血水的眼睛,輕微的腐臭味順著空氣鉆入鼻腔。
鬼火的目光悄悄攀升到金發(fā)男的頭發(fā)上。于是各自捏著鼻子進食。“哈哈哈哈哈哈我特么的,笑拉了!以子之矛,陷子之盾,何如?”
逃命本來就已經(jīng)很累了,后面那三個怪物追著他們跑了這么久,速度一點都不帶變慢不說,那兩個修女還到處制造混亂。
一步步向11號逼近。
任平是指認出鬼后而死的,死亡原因自然也要從這個點出發(fā)延伸。
從秦非第一次踏入地牢地界時,它似乎就已經(jīng)成為了一種如影隨形般的存在。
站在最前面的談永猶豫片刻,最終還是向后退了兩步。“好的,好的。”
可卻一無所獲。
他的天賦技能在此至關(guān)重要的時刻又一次發(fā)揮了作用,一直以來都持警惕態(tài)度的徐陽舒,在與秦非四目相對的那一刻,不知怎么的,忽然便被他臉上和煦如春風(fēng)暖陽般的微笑打動了。
蕭霄臉色一白:“這是……他的天賦武器。”為的就是將這屋子打造成一處聚陰之所,利用鬼怪嚇退想要來徐家盜寶的山野毛賊。
程松的眼中閃過一絲猶豫。
幾人你看我我看你,相顧無言。青年一揮手,大言不慚地道:‘我知道我看起來很年輕,或許永葆青春就是上帝賜予我的獎勵。”剛剛為秦非壓下積分的靈體們緊張又沮喪地圍聚在光幕前,你一言我一語地爭論著到底是出了什么狀況。
蕭霄扭頭,與林業(yè)大眼瞪小眼。她雖然覺得薛驚奇這個人有點讓人揣摩不定,但,只要他所說的午餐的事不是憑空捏造,那對他們來說就只有好處沒有壞處。宋天也很難相信,見鬼、抓鬼,會是這么容易的事情。
但這也不能說明什么。
看不懂的事情越來越多了。
符紙這種東西,并不是畫好以后隨便一個人扔出去就能起到作用,其最后發(fā)揮出的威力,與使用者的手法、所身負的能量都有著密切的關(guān)聯(lián)。秦非感受不到恐懼,副本世界的精神攻擊在他身上完全不起作用,這樣bug一般的屬性再給秦非帶來巨大優(yōu)勢的同時,卻也有著一些小缺點——
“我真是服了,這個修女怎么每次考人都只會考這一道題呀??”三對視線齊齊匯聚于他的后背,身前不遠處,林業(yè)嘴唇顫抖,眼中寫滿恐懼。鬼嬰坐在秦非肩膀上蕩著兩條腿,對秦非問出口的問題置若罔聞。
灰白的霧氣將目之所及的一切都染上了一層慘敗而了無生機的顏色。說著他又掏出板磚在神父面前晃了晃。
血紅色的門近在咫尺,孫守義總有種十分不安的感覺。得救了。秦非卻似是渾然不在意:“那些真正敢去主動實踐的人,不需要我提醒,自己也能想到。”
作者感言
除了這基礎(chǔ)的通關(guān)獎勵, 系統(tǒng)還給了秦非一大堆附加積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