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蕭霄也不知道自己干嘛要和秦大佬回一個屋。自從進入副本世界后,蕭霄曾經(jīng)在現(xiàn)實中用了整整20年才建立起來的、充滿友善和秩序的世界觀,便迅速崩塌,化作齏粉。
秦非沒有抬頭,掀起眼皮偷偷瞟向修女的頭頂。
幾十年間,村里每年都會在除夕那天以抽簽的方式選定今年的犧牲品。隔著薄薄一層鞋底,有什么東西似乎碎在了他的腳下。
熬一熬,就過去了!這一點并不難看出,除了秦非以外,其他幾名老玩家也都意識到了。銅鏡的左右兩側(cè)堆放著招魂幡和花圈,花圈正中還有幾張黑白照片,有男有女,看上去都不年輕了。
多么有趣的計劃!然而,仿佛是專門要與秦非作對一般,就在這個念頭閃過他腦海的下一秒,一道輕得幾乎聽不清的細微聲響自秦非右側(cè)耳畔傳來。
什么……
但是怎么連三途和鬼火也不見了呢?!
秦非:“他對司機動過手。”“可惜了,這場面雖然恐怖度足夠,但血腥度不足,要是這個女鬼會吃人就好了,直接把主播的頭骨嚼爛!”鬼女的左手掐著秦非的脖子,鬼女的右手掐著鬼女的左手。
饒是如此,在見到眼前三人背靠背癱在一起,各自瘋狂往嘴里灌藥水,還一邊灌一邊yue的時候,他還是忍不住小小震撼了一下。他抬手,將電話聽筒拿起。
玩家們必須在一個副本中首次探索、并首次通關(guān)同一條支線,才能夠獲得獎勵。難道他已經(jīng)放棄通關(guān)的希望,開始擺爛了嗎?
有孫守義的蠟燭做擋,這東西暫時近不了大家的身,玩家們又拿它沒辦法,只能雙目放空,全當(dāng)看不見。他在屋內(nèi)各處翻找著, 想看看否找到一些指向目前處境的線索。
“就是,怎么可能?天賦技能的類型一共就只有那么固定的幾種,翻來覆去地出現(xiàn),攻略系是你自己編出來的?”
到底是什么樣的技能,可以把鬼火嚇成這樣?“秦大佬,秦哥。”談永半瞇著眼望著秦非,臉色一點一點陰沉下來。
剛才因為14號女人而離開的觀眾,正在飛速涌回秦非的視角,光幕前的議論聲如浪潮,層層疊疊。他們能沉得住氣。老頭鬼滔滔不絕的講述著自己對將來美好生活的暢想,聽得蕭霄嘴角直打顫。
作為一個長期混跡在迷宮中的NPC,它自然知道迷宮的墻壁里藏著什么秘密。
他沒有明說,但秦非聽懂了他的意思。
孫守義見狀,不由眸光微動。一切懸而未明,隱藏在暗處的很有可能就是致命的陷阱,一步行差踏錯,等待著他們的,很可能就是滅頂危機。蕭霄嘆了口氣,羨慕地看著秦非:“我要是有你這種定力,怎么著也能在副本里多活一年半載。”
這種規(guī)則通常來說有著一定的正確性,但受到時間或空間的制約。在修女因怒極而接近脫力的這幾秒鐘時間里,秦非成功地見縫插針:
林業(yè)一臉擔(dān)憂,他將手指豎在嘴邊無聲地“噓”了一下,做賊似的緩緩湊到秦非耳邊,用氣聲道:“秦哥,我們要不要想辦法先偷溜?”系統(tǒng)的力量這樣強大又這樣神奇,說不定,已經(jīng)完全抹去了他在外面世界存在的痕跡。他的家人現(xiàn)在,也可能已經(jīng)徹底把他忘了吧。
雖然他從小吃得就不多,但哪怕僅僅是一粒米,就算掉到地上,也比喂給這個毫無用處的小崽子要讓人舒心暢快得多。“主播的眼睛真漂亮,好像戴了美瞳一樣。”
地磚冰涼,指尖觸及到時幾乎能夠感受到一股死氣。
三途從隨身背包中摸出一個彈珠大小黑不溜秋的東西,向后一扔。秦非寫下這樣一行字。
雖然整座守陰村都灰撲撲的,但眼前這棟房子年久失修的程度儼然已經(jīng)遠超于其他屋舍。
現(xiàn)在看來,想必就是受制于這條規(guī)則的緣故。“我焯,怎么就到12點了?”
仿佛他正在心中不斷糾結(jié)著:眼前這家伙到底是好人,還是……?
無論是在分析復(fù)本信息時的理智,還是面對人性的選擇、面對生死的淡然,都絕不是一般人可以做到的。但,就在不久之前,11號也替6號做了證。沒了,實在啃不出什么東西來了,徐陽舒帶著點遺憾地抬起了頭。
2.夜晚是休息時間。
青年嗓音溫和清潤,唇角余著淡淡的笑容,看起來態(tài)度半點也不強硬,卻帶著一種莫名的滲透力,總能讓人在不知不覺間順著他的方向前行。它隱匿在黑暗中,用那張和蕭霄如出一轍的臉,露出一個勝券在握的森然表情。
刀疤忽然問:“如果碰掉了會怎么樣?”秦非偷偷瞄了一眼,和《馭尸術(shù)》中提起過的一模一樣。
說完那些,秦非邁步走向餐廳門外。在敲得指骨發(fā)疼之前,鏡中那人終于顯現(xiàn)出了輪廓,黑金般的羽毛散落在鏡面中,高領(lǐng)罩袍上的暗紋將它的臉龐襯托得禁欲又冷峻。“那座迷宮很復(fù)雜,在你之前并沒有任何人嘗試過進入那里。”
作者感言
他似乎完全沒有想到秦非能夠逃離這致命的一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