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可憐的道長現在傻了,卻也還沒傻到將秦非準備去消滅污染源的事給直接抖出來的地步。
“靠!要不是他歷史直播次數是零,我真的沒法相信他是新人!”眾人屏息凝神,將徐陽舒團團圍在中間。蕭霄不忍地皺起臉:“他們怎么不進來?!”
他明明就只是往他背后躲了那么一小下下!他認命地清了清嗓子,目光從紙面上一字一字掃過:“夜游湘西旅行團游客活動指南——守陰村特供版。”“有人來了!”
同理,還有另一個游戲也需要開口才能玩,那就是丟手絹,搖著搖著,卻似乎突然想起來了點什么。
那天他打包買衣服時沒仔細看,現在才明白過來,為什么那店員當時笑得那么開心。和所有秦非曾見過的其他醫生一樣, 鳥嘴醫生寫起字來也頗有種六親不認的架勢, 好在秦非辨識筆跡自有一套方法, 再自上而下將第一頁筆記掃視一遍后, 他大概梳理清楚了醫生的運筆邏輯。“再見。”秦非對鬼火和三途揮揮手。
林守英尸變了。秦非:“……?”“讓我來回憶一下,上次、上上次、上上上次,每次在不同地方考不同的人,這個修女問的都是一個問題。”
王明明的媽媽:“挑食可不是好孩子的行為喲。”不如先按兵不動,自行探索。“對對對,來看這個主播……我淦!主播又抽了他一嘴巴子!”
“林業?林業?”他喊著那個與他同病相憐的玩家的名字。秦非開始小幅度地扭動四肢,嘗試著在看不見的角度下,憑借感覺摸清那些機關和鎖鏈的捆綁方式。
12號根本不可能看得到。秦非晚上回房之前去過一趟蕭霄的臥室,他的床底下和鏡子的確都不見絲毫異常,整個房間和他犯傻時候的腦子一樣空空蕩蕩。
“你們離開過渡空間以后,首先要先去規則主城的戶籍管理中心,用自己拿到的這張積分卡做一個主播身份登記。”有人失控般用力錘起車廂墻壁,一個脾氣暴躁的乘客大聲嘶吼著:“下車!我們要下車!這是什么破直播,我拒絕參加,你們這樣是違法的你們知道不知道!”……
沒有用。年老村民似有深意的囈語。
如此一來,幾名沒拿早餐的玩家當即便傻了眼。蕭霄卻完全冷靜不下來:“萬一他們來了怎么辦?”無頭的女尸、身形僵直吐著長舌的吊死鬼、雙眼流血不止目光空洞的……
三途寬慰他道:“應該不會,D區的治安管理和E區天上地下,E區屬于低階玩家生活區,但D區已經是中階。”他們是次一級的。蕭霄呼吸急促,腳下都變成了小碎步。
20號已經死在了里世界。誠如觀眾們所猜想的那樣,導游的確是對于秦非滿懷著愧疚心情。
捧著腦袋的僵尸顫顫巍巍地站起身來,在屋內眾人密切的注視中,一步一步走到自己剛才躺著的床邊。蕭霄皺眉盯著車窗外的黑暗,而秦非則穩穩坐在位置上閉目養神,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樣。三途與鬼火對視一眼,神色皆十分凝重。
他露出一個心滿意足而又意味深長的笑容。
這三個是金屬掛墜快要滿格的,即使他們不出手,他們也堅持不了多久。就像秦非剛才所提問的那樣,獵頭玩家的存在無疑是破壞了直播時玩家之間的平衡。
秦非與三途的臉色十分同步地黑了下去。反正也是一群菜雞主播玩垃圾副本,有什么好認真看的!
在拐角之前,秦非突然停住腳步,毫無預兆地轉過身來。他依稀記得,“痛苦之梨”除了塞進嘴里,似乎也可以塞進一些其他的地方…………
修女完全沒有聽出秦非的弦外之音,卻已經在不自覺間順著他的話,說起了他想聽的事情:
……“尸體不見了!”
林業沒有回答他,張口幾次卻都沒有發出聲音來,最后只是緩緩抬起手指,指向了秦非的背后。反正也不會死。
但……他說的是那個早晨在物業門口,把紅方老底揭掉了的新人平頭男。
可奇怪的是,秦非在那里的自助機前排了半個下午的隊,終于輪到自己時,屏幕上卻顯示他的個人資料內容“暫無查看權限”。那是一道渾厚低沉的聲音,像是一個飽經風霜的老者在講故事,十分輕易便吸引了車上乘客全部的注意力。時間飛速流逝,19點的鐘聲很快響起。
蕭霄開瓶蓋倒也不是想喝,純粹就是手欠,看到一個酒瓶子就想弄開放在鼻子底下聞一聞。粗重的呼吸聲此起彼伏。
——而下一瞬。
最近兩年道上甚至有人喊他徐半仙,遇到什么事都要尋他算上幾卦。林業打開彈幕面板,面前空氣中飄過的彈幕很好地講述出了他的心聲:
他的床上都是8號的血,現在已然干成一塊一塊,根本沒法睡了。
對著林業的脖子,又是一刀。青年的目光溫醇和善,語調卻漫不經心。這種被挾天子以令諸侯的憋屈感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小朋友們玩游戲時,只要我一吹哨子,他們就會乖乖停下聽我的話。”他喃喃自語。導游依舊沒有出現,趁著天色尚且不晚,幾人整裝待發,向村口行去。
作者感言
應該也是玩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