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始終不相信眼前的NPC會什么線索也不透露。頭頂的倒計時無情地閃爍著明滅的光。但,夜色比方才更加深沉,一種濃郁的混沌感沖擊著眾人的感官,空氣中像是藏匿著一個個看不見的扭曲漩渦,將源源不斷的黑暗輸送向這個世界。
鬼嬰像只壁虎一樣攀上鏡面,四肢和肚皮緊緊的貼在鏡子上,像是想要看看能不能從哪里鉆進去似的。不得不說,秦非黛拉修女面前為自己立的人設實在好得出奇。
林業很珍惜那把鑰匙,清潔阿姨這把鑰匙給了他,自己就要再去花五個積分找系統補辦。直接穿過了秦非的身體。在西方傳說中,它代表罪孽、邪惡的欲望、謊言,代表著一切不吉祥之物,抑或是——
總之,他所扮演的角色絕非表面所呈現出來的那樣,是一個品質高潔內心純凈的“圣嬰”。刀疤并不清楚自己目前所經歷的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但,匕首簡介中的“范圍性威壓”和“必殺”都令他很感興趣。
秦非很快看清了追著他們跑的是什么。他嘗試著跳了跳。義莊院正中,棺材里,華奇偉同樣聽見了那道開門聲。
而現在,他幾乎可以確定。游廊里那么危險, 別人都在使勁向外跑, 只是苦于找不到出口。
那卑微卻堅韌、直到死到臨頭依舊永不放棄抵抗的弱小生物。畫面中,直面女鬼沖擊的青年卻表現得和觀眾們此刻的任何一種反應都不同。薛驚奇彎下腰, 向秦非鞠了一個標準到無可挑剔的90度的躬。
光幕那頭的觀眾們雞皮疙瘩都要被刺激起來了。紛雜凌亂的腳步聲從四面八方響起,有人在跑,也有人在慘叫。很快他不再亂動,也不再有其他反應,一臉木然地任由對方將他拖出了門外。
不能被抓住!他穿了一件黑色的長袍,衣擺處從下向上繡滿了各種顏色的蝴蝶,行走間振翅欲飛,簡直能晃花人的眼睛。
他們現在的動作太僵硬了,若是出現在村民們面前,肯定會露出馬腳。秦非抬手指了指路旁:“你看,前面那間房子屋檐下掛著的紙錢串是紅色的。”
“首先排除禮堂。”
林業慌忙擺手,扯著秦非和凌娜一溜煙兒地跑了。“你根本不知道,我是多么渴望成為和你一樣的人啊!”算了吧,誰還不知道你啊!
2號雖然變成了這幅鬼模樣,但他終究還是2號。秦非單手握拳,抵在唇邊咳了咳。
“對了。”蕭霄突然意識到一件事。四周被一團團濃黑如墨的霧氣所包裹,伸手不見五指。
兩人的身影消失在調度中心的那一瞬,遠在另一個維度的某個世界,近萬名靈體的耳畔同時響起了一道清晰的提示音。“我和弟弟來的時候,恰逢林守英死后第十年。”
秦非使勁壓住自己意圖上翹的嘴角:“沒有,你說得很好,不信的話,你可以問問神父的意見。”秦非眸中略過一抹思忖。為了防止蕭霄說的是客套話,秦非還特意問了好幾遍。
明明她在外面的時候臉色都能臭得夾死蒼蠅,怎么來到屋里突然就變了個樣呢?越來越近,直到就那樣清楚地站在了秦非身前。
右邊僵尸委屈壞了,抱著自己的腦袋縮回到角落里。
“秦大佬!秦大佬?”卻在快要貼近貓眼時被秦非一把抓住了后衣領。
然后她開口:“請你離我遠一點。”
沒有得到回應。“而一旦圣母懷中的那顆心臟完全變成血紅色,玩家們就會在里世界徹底異化,被里人格占據身體,變成不會思考的怪物——或者像14號那樣,完全變成另一個人。”
囚徒們的強大6號是見識過的, 他在“趁亂趕緊多刀幾個人”和“希望不要被囚徒發現,找個地方躲起來吧”之間左右搖擺, 在游廊中漫無目的地游走著。秦非的所作所為,就像是在一間本來就煤氣泄露的房間里點燃了一簇火。如果一定要為這靈魂下一個具象的定義——
室內恢復安靜,秦非一個人躺在房間里,盯著天花板出神。秦非卻并不打算就此揭過這個話題:“你特意問我害不害怕,又是什么意思呢?”而更像是一具遭受了無數種酷刑、虐打、折磨后,仍保有說話能力的面目全非的尸體。
“真想離開這里。”他喃喃自語。或許,他們的身份藏得很深。前面幾人進門時,他分明是看著他們的背影消失的。
鬼火見狀松了口氣。
以此類推,1號那個偷窺狂會變成如今這副鬼模樣,也是合情合理。
掛墜的背面刻著一個數字5。很快,兩個人身后的追兵就由四只變成了八只、又由八只變成了不計其數。“替7號懺悔□□,替8號懺悔他是一個同性戀者,15號是個控制狂。”
鬼女的話中隱約帶著些輕蔑。
他忽然覺得,自己這個臨時起意搶神父位置的決策,或許會給他帶來一些意料之外的利處。他不想死!他不想死啊!
“不要再猶豫了,你要知道,我可是你的里人格,我是不會欺騙你的。”作為一個還沒有和秦非相處過幾次的單純的NPC,即使他是邪惡的魔鬼,看著對面那張純白干凈的臉,也著實很難將他和諸如“陰險狡詐”、“笑里藏刀”之類的詞匯聯系起來。
作者感言
不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