墻邊擺著桌子和柜子,上面放著各種嬰兒玩具和柔軟的小衣服,墻面上還張貼著孩童認字用的拼音和畫報,色彩鮮亮,圖片溫馨。可現在!
地面很快淌滿四溢的血漿。
“社區工作人員?”蕭霄一愣,沒想到自己聽到的會是如此接地氣的職業,那不就是居委會辦事員嗎?
怎么會有人隨身帶這種東西啊??光幕中,秦非笑瞇瞇地望著撒旦。正對面是一個布告臺,臺上空無一人,下方正對著一排排座椅,上面橫七豎八地躺了不少人。
只是,有個動作最慢的玩家,在走向最后一張床時被人攔下了。
程松思忖片刻,提議道:“我們先躺回棺材里去。”蜂擁而至的靈體觀眾們就像冬季海洋中洄游的魚群,從2樓往下看,密密麻麻的頭擠滿了大廳的各個角落。秦非垂眸,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胸口。
可是, 當秦非伸手去翻桌上散落的報紙和書時, 出現在他眼前的卻是一片空白。牢房的每一根鐵欄都用鋼筋加固過,頂部和底部凌亂地纏繞著一些電網,藍色的電絲滋滋啦啦地響徹在空氣中。
伴隨著系統提示響起的,還有一聲清脆到極致的咔嚓聲響。這可是多少人求之不得的天籟之聲!簡直要了命!
凌娜在被卷入副本前,每天下班后都會去鍛煉健身,身體素質絕對不算差,但刀疤顯然更勝一籌。
所有觀眾都認為,這次當然也該是一樣的。
說話的是5號。直到修女對他怒目而視才不情愿地扭過頭去。
秦非連片刻的猶豫都不曾顯現,十分絲滑地接了下去:
一號一雙眼睛在秦非、蕭霄和鬼嬰之間打轉,目光落在鬼嬰身上時顯而易見變得友善,而當視線挪移至秦非和蕭霄身上時,又帶著濃重的審視和敵意。按鬼火所說,任平很可能是在看見早餐鋪的食材中有人類尸塊,所以才認為老板是鬼。
黛拉修女的目光在玩家們當中來回巡視,那眼神中飽含著毫不掩飾的瘋狂與渴望。二樓的格局一如兩人曾經見過的那樣,幽長的走廊盡頭屋門緊閉,隨著兩人一鬼的腳步臨近,那扇門自動發出了吱呀一聲輕響。那種整個人瀕臨混亂崩潰的解離感,只有真正接觸過這類人的玩家才能分辨得出來。
蕭霄看向秦非的眼神亮閃閃的,像是看到了什么絕世大寶貝:“三次?五次?”他們耽誤了時間,祭祀失敗了。
在蕭霄和其余幾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補充當中,秦非成功耗費了最少的口舌,將事情的始末闡述清楚。村民們用鬼嬰血祭,鎮壓了亂葬崗中的亡魂,又將死去多年的林守英從土中挖出,祭作了護佑一方水土的邪魔。空氣在一瞬間冷了下來,燦金色的日光也變得毫無溫度,墻壁上的窗戶鎖著,窗簾卻無風而動,在地板上投入鬼魅般扭動的影。
那分數就像懸在毛驢頭上的胡蘿卜,只要一刻不吃進嘴里,就一刻刺得他們心癢難耐。秦非倒抽一口涼氣。隨著一聲驚嘆,光幕中,五名玩家和一個NPC已經站在了義莊院內緊鎖的廂房門前。
他上下打量著神父, 從對方的細微處展露出的神態來看, 他說的應該是實話。“什么??”他用盡全力回想著:“他的口袋里放著黃色的符紙,身上還有一個布袋,臉偏向左側,像是在看什么東西。”
玩家們對此無計可施。他快頂不住了。令人光是看著便覺得眼眶發疼。
在6號難以置信的注視下,修女雙手交握在胸前,神色狂熱而又虔誠:“感謝您!為我們教堂祓除了這顆毒瘤!”另一個卻一臉老神在在的模樣,舉手投足間透露著一股老人啞聲詢問:“你們是?”
剛才在窗邊掃的那一眼秦非已清楚清楚,蝴蝶這次一共帶了20個人,比上次去服務大廳的多了一倍。秦非的腳步越來越快。秦非揉揉手腕,續足了力道,猛地一抬手!
身邊還有其他玩家,蕭霄裝作和秦非完全不認識的樣子,假意對著空氣喃喃自語。“他又來了,林守英的鬼魂殺人了!”在一旁的鬼火眼中, 秦非完全就是看見14號死而復生后愣在了那里。
穩住!再撐一會兒!“唉,沒勁,浪費我看了這么久的時間!我還是切到那個新玩家的視角去吧……”或許這個副本也同樣遵從著這個的邏輯。
不僅玩過游戲,還看過電影,里面那些無臉護士屬實是他的童年陰影了。接著它如法炮制,將這個npc也吞進了肚里。假如他一直是以這樣的狀態被關在牢房里,今天早上根本不可能越獄。
他的聲線古怪又飄忽不定,為這逼仄的小空間浸染上了一層令人不寒而栗的氣氛。秦非目送著二人走遠,之后便來到自己的書桌前坐下。
“這里很危險,千萬不要停下來!”更何況他在這場副本里還頂著一個智商為0的白癡身份!而是純純為了主播的美色。
說完他將辦公室的門鎖上,帶著秦非向祠堂大門的方向走去。村長率先忍不住了:“你……能看到我嗎?”說話間,老人站起身來,走到另一側窗邊,抬手打開了窗戶。
可秦非能夠確定,剛才那僵尸明明還不是這樣的。
排行榜就掛在服務大廳正中間,如果秦非的照片真的在上面,就算再糊,和他本人一對比,總能看出一二來的。秦非在這樣的時候,竟還能饒有興味地向導游提問:“這是村祭的特色環節之一嗎?”
任務很簡單,只要順著神父的要求來,就可以將任務順利完成。他的眼睛仿佛能夠穿透空氣,看到那些觀眾們隱而不現的呼聲似的。這問題問得多少有些冒犯,但蕭霄相信秦非應該不是那么計較的人。
作者感言
雪山副本的構成很復雜,生存、解謎、探索……拿不全信息,玩家們通關的難度會大大增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