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家們似有所悟。
秦非蹦跳著用胸腔撞開一個試圖攻上臺來的尸鬼,咬著牙,悄聲詢問仍坐在他肩膀上看熱鬧的鬼嬰:“你就沒有什么辦法處理一下?”他能看到的只有一點, 那就是對方是個掌握著他生死的NPC。
“里面有聲音。”
三個人對視一眼,心里有種古怪的預感,一起看向秦非。終于有一天,蘭姆的家人們集體做出了一個決定。秦非并不是心血來潮。
“秦大佬,你在嗎?”“今天我特意叫大家來,是有一些線索想和大家分享?!泵總€人的步伐都異常鎮(zhèn)定,帶著一股勝券在握的從容。
他們的腳下擺著一盞盞油燈和白色蠟燭,都已經點燃,搖曳著零星的火光。
喝涼水都會塞牙縫,深呼吸都能把自己噎死,說得大概就是現(xiàn)在的秦非了。
七月十五,祭祀當天,他們的尸身必須出現(xiàn)。秦非甚至懷疑,就算他在地牢里當場切腹自盡,對于鳥嘴醫(yī)生來說,或許也就是“8號囚徒蘭姆的人格分裂對象消失了一個”。他的話被“吱呀”一聲開門聲打斷。
“他覺得我比他更適合這個職位,就把他的工作暫時讓給我了?!彼麄兺庑礻柺婊匾惶俗嬲?,但要帶上四個看守他的人。
此言一出,旁邊頓時一陣嘩然。左手傳來溫熱的觸感,那是凌娜的手,她正面帶擔憂地望著他。
蕭霄憂心忡忡,秦非聞言卻沒什么反應,他抬頭向蕭霄笑了笑,笑容甚至有點乖巧:“好的。”雖然“第一句話”聽起來很簡單,可不知道的依舊大有人在。那些小手十分纖細,每只只有嬰兒巴掌那么大,肌膚帶著半透明的質感,青白的血管在皮膚下根根盡顯,光是看著就讓人頭皮發(fā)麻。
然后他就可以取代12號,成為蘭姆真正的副人格之一。不說別的,就說最簡單的:點一根靈燭,湊到老板娘面前晃一晃,看看她的反應,這總可以吧?
他說完后人群中沒什么反應。
“你問這個干什么?”秦非好奇道。主人格蘭姆懦弱、羞怯,是個柔軟不堪一擊的孩子,因此它分裂出了和自己一模一樣,卻又迥然相反的24號。
“迷宮既然特意給出了這樣的規(guī)則,說明它就是在鼓勵玩家這樣做?!薄八麄兊?身體會在某個特定的時間僵化,從毛孔中伸出一根根絲線,將他們包裹,直到最后變成一個巨大的卵。”
只有零星的幾滴血,大概是2號向他們走過去的時候留下的。這家伙負責的業(yè)務范圍還真夠廣的。
秦非振振有詞地答道。*
但這依舊引起了黑袍NPC的興趣。事到如今已經很明白了,這座祠堂里的“路”有問題??赡苁钦涎鄯ǎ部赡苁怯袀魉完囍惖臇|西,總之,人在里面走著走著就會被弄到另外的地方去。
從多寶閣鏤空的縫隙中,秦非隱約可以看見,那扇門上,掛了一面巨大的穿衣鏡。祭臺上并沒有擺神龕或是掛畫, 空空如也的桌案上只有幾抹香灰。
他扭頭,看見秦非正在不動聲色地觀察著屋內情況。像是玩家們當時身上穿的僵尸衣服、手里拿的桃木劍、甚至是一塊石頭一根樹枝,只要是從副本中得到的,都會被系統(tǒng)清理掉。
“沒有出息的后人,和絕后了沒什么兩樣。”鬼女飛身上前,指甲擦過秦非的臉,在他右側臉頰上留下一道深深的血痕,“打得就是這種不肖子孫!”
“這到底是什么東西?”蕭霄壓低嗓音,用幾近氣音的聲量問道,生怕驚擾了這鬼嬰一分一毫。沒有外來人,能活著離開。
而且這規(guī)則畢竟是在休息區(qū)內發(fā)現(xiàn)的。破舊,這是這座祠堂給人的第一印象。兩人來不及卸力,直沖向一旁的地面,連著翻滾了好幾下,撞在斷裂的墓碑上。
“老婆講解得好清晰!老婆一說我就全明白了!”
義莊內,一切依舊與眾人離開時一模一樣。不僅僅是秦非,車上所有人都能看出刀疤絕非善類。一下、接著一下,越來越大的力道撞擊著華奇?zhèn)ニ诘墓撞摹?/p>
“等等,所以現(xiàn)在到底是在走什么劇情?這個鬼嬰NPC我以前從來沒在0039號副本里見到過啊,主播是開啟了什么新的劇情支線嗎?”“最重要的是,要能找準對方的弱點?!边@才是現(xiàn)如今的重中之重。
玩家根本無法和污染源相抗衡。
在這場簡單粗暴的博弈當中,鬼怪方的勝率原本在66.6%。過渡區(qū)域上正躺著幾個人,遠遠看去十分眼熟。記憶中最后的畫面是一條寬闊的大馬路。
算了。一旁的青年神色誠懇,近距離面對女鬼,他不僅沒有流露出絲毫恐懼,反而帶著隱隱的向往,像是十分渴望得到對面那位女鬼小姐的認可似的。
而徐陽舒無論怎么看都是個大廢柴,多帶一個他,真的能起到反轉局勢的作用嗎?秦非開始小幅度地扭動四肢,嘗試著在看不見的角度下,憑借感覺摸清那些機關和鎖鏈的捆綁方式。
作者感言
或許因為這是整本書的核心主題,一直言簡意賅的書冊還為這個術法配上了一個背景小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