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抬手指了指門。秦非側(cè)過身,與導游對視。青年眉眼彎彎,清越的聲線中含著舒緩的笑意:“還記得我嗎?”
床下鋪了張搖粒絨地毯,上面勾著可愛的圖案,寫了八個大字:“好好學習,天天向上”。“你們能不能閉嘴,是死是活安靜看看不就知道了!”
“啪嗒!”這過于荒誕的一幕令秦非忽地明白過來。
不知道為什么,他從副本開始到現(xiàn)在一直都覺得心情挺愉快的,還時不時的就想傻樂兩聲。出現(xiàn)在眼前的已經(jīng)是那間屬于他自己的臥室。秦非伸出手,卻從那女人和蘭姆中間穿了過去。
他緩步行至鏡子跟前。
字跡一個比一個大,一個比一個清晰,最后幾個感嘆號幾乎力透紙背。
毫無疑問,11號干了件蠢事。秦非并沒有看什么草稿或是筆記,但他一字一字說出的內(nèi)容都與大巴曾經(jīng)播報過的沒有分毫偏差。雖然說出來多少有點欠,但是——其實,他也不想這樣的。
旅游大巴的廣播規(guī)則第二條:“你們是不是想說,既然我想干掉污染源,為什么不現(xiàn)在出去刀了24號。”林業(yè)好奇道:“誰?”
秦非看不見的方向,村長眼神閃爍,依舊不懷好意。
【鬼女的手:好感度10%】對抗賽中, 指認和擊殺鬼都不會有系統(tǒng)提示,只有玩家成功完成任務(wù), 才會悄無聲息地在屬性面板的比分上增添上一筆。會那樣做的,一定是沒有任何經(jīng)驗的愚蠢的新人。
這是鬼女的手留給秦非的警告。假如半小時后還沒有人過來,她再另外想辦法……
那……
一道身影自不遠處直沖過來,有人跑向林業(yè)身邊,一只手環(huán)過他的肩膀,另一只手緊緊握住他的手腕,猛地用力將他帶離了尸鬼身邊!
這樣的話……林業(yè)蠢蠢欲動地想要出去看熱鬧。
大廳中的玩家們在短暫的喧嚷過后同樣安靜下來。那——
直到一切再無轉(zhuǎn)寰余地,藥效失去作用,真實的副人格展露于人前,玩家也因此被抹去。秦非望著那群人推推擠擠的背影,神色平靜,臉上幾乎看不出多余的表情。
在這樣的注視下,秦非緩緩闔上了王明明家的門。對于這突如其來的一幕,直播間的觀眾們給出了兩種截然相反的反應(yīng)。即使是在和三個闖入者怒目相對的如此危急的時刻,14號依舊不忘輕拍著手臂,哄著懷中的“寶寶”睡覺。
“現(xiàn)在、立刻、馬上滾回你閣樓上的窩里去,不要再出現(xiàn)在我的面前!”下一秒,強烈的失重感侵襲而來,耳畔風聲獵獵,身下的黑暗像是存著一股強而有力的吸引力,將秦非猛力向下拉拽。
蕭霄:?他對著鬼女開口道:“姐姐這樣對我,你的手知道嗎?它知道了的話,一定會心疼的吧。”
“沒有出息的后人,和絕后了沒什么兩樣。”鬼女飛身上前,指甲擦過秦非的臉,在他右側(cè)臉頰上留下一道深深的血痕,“打得就是這種不肖子孫!”
紙銅錢鋪滿地面,范圍綿延難以計數(shù),做這些的人一定是想要刻意鎮(zhèn)壓什么東西。空無一人的中心處漆黑一片,秦非正靜靜站在那里。它對面那個人手上的黃符散發(fā)出的能量,如同一條又一條隱形的繩索將它捆綁束縛,右邊僵尸現(xiàn)在看起來是板板正正地站在那里,其實它一動也動不了。
見秦非用若有所思的眼神偷偷瞟著自己,程松主動開口道:“你有什么話想問我嗎?”顯然他們就是在找眼前的青年。這支新老玩家混合的隊伍,在來時路上還維系著較為輕松的氣氛,此時卻每個人都噤若寒蟬。
難道是他聽錯了?一手拽開告解廳的門,兩人的身影轉(zhuǎn)瞬消失其中。
比如笨蛋蕭霄。
顛倒黑白,但又沒有完全顛倒。
他現(xiàn)在儼然已經(jīng)成了一只驚弓之鳥、炸毛的鵪鶉。林業(yè)抬頭望天,半晌沒能分辨出現(xiàn)在究竟是什么時候:“難道還沒天黑?”在這分秒必爭的緊張當中,秦非的每一個腦細胞都在極力運轉(zhuǎn)。
并沒有要繼續(xù)追問下去的意思。蕭霄打了個哆嗦,往秦非身邊蹭了幾步。
前兩場每次選用的都是全新的、從未有人看過的副本世界。面前的空氣中,彈幕在不足一秒之內(nèi)急劇減少,空白的空氣小幅度地抽動著,像是正在承載什么巨大的壓力一般。秦非卻忽然悟了:“你是想讓我?guī)湍惆堰@東西揭下來?”
——還說什么8號的頭是自己撞在桌子上磕破的。這到底是怎樣恐怖的精神免疫?可是秦非并沒有繼續(xù)向前。
但眼下,不就有一個現(xiàn)成的引路燈嗎?她將秦非身上的鎖鏈解開,看向秦非的眼神中含有一種難以自抑的濃重狂熱,像是看到了什么傾世珍寶一般。
作者感言
或許因為這是整本書的核心主題,一直言簡意賅的書冊還為這個術(shù)法配上了一個背景小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