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側過身,與導游對視。青年眉眼彎彎,清越的聲線中含著舒緩的笑意:“還記得我嗎?”“我能不能問問。”蕭霄壓低嗓音詢問三途,“你們公會找他是打算干嘛?”
“你們能不能閉嘴,是死是活安靜看看不就知道了!”這個迷宮還真是有夠無聊,規則怎樣寫,陷阱就怎樣出。既然早死晚死都得死,那當然是能多活一分鐘就是一分鐘。
這過于荒誕的一幕令秦非忽地明白過來。【道具附加說明:怎么,覺得5%太少?別忘了你只是個F級主播, 還指望弄到什么厲害的好東西?】
出現在眼前的已經是那間屬于他自己的臥室。秦非伸出手,卻從那女人和蘭姆中間穿了過去。那袋子里裝的糯米太少了,將左邊的僵尸圍攏后,竟就有些不太夠用。
秦非不依不饒:“可是你不告訴我的話,如果我在沙坑里找到了東西,怎么知道那是不是你的哨子呢?”蕭霄上前看了一眼,道:“看他這樣子,的確是san值掉到臨界點以下的模樣。”
蕭霄暈頭轉向地看著那玩家跑進一間房間,這才驟然驚覺,他不知何時已然來到了里世界。這一次,他沒在浪費時間去翻閱那些無用的書籍報紙。空闊無人的教堂里,那扇他們來時被秦非鎖上的木門,不知何時竟已然洞開。
秦非并沒有看什么草稿或是筆記,但他一字一字說出的內容都與大巴曾經播報過的沒有分毫偏差。雖然說出來多少有點欠,但是——其實,他也不想這樣的。
“你們是不是想說,既然我想干掉污染源,為什么不現在出去刀了24號。”林業好奇道:“誰?”原地走了幾步,將靠枕猛的推向貓眼。
原來是他搞錯了。“咚——”
對抗賽中, 指認和擊殺鬼都不會有系統提示,只有玩家成功完成任務, 才會悄無聲息地在屬性面板的比分上增添上一筆。會那樣做的,一定是沒有任何經驗的愚蠢的新人。
假如半小時后還沒有人過來,她再另外想辦法……
“……真的假的?”14號的雙手一直環抱在胸前,就像抱了個孩子一樣,但那分明就是一團空氣。從棺材中爬起的秦非發現,鬼嬰似乎不見了。
說著秦非已經將小刀嵌到了壁燈后面,正在用力往下壓。
林業蠢蠢欲動地想要出去看熱鬧。緩緩抬起手,沾滿血氣與碎肉的斧頭在燈光照耀下閃出銀色的寒光。
那——這個詞匯,秦非只在先前義莊夜話時,孫守義給林業、凌娜他們幾個新人分享副本經驗時聽到過。
秦非望著那群人推推擠擠的背影,神色平靜,臉上幾乎看不出多余的表情。
對于這突如其來的一幕,直播間的觀眾們給出了兩種截然相反的反應。即使是在和三個闖入者怒目相對的如此危急的時刻,14號依舊不忘輕拍著手臂,哄著懷中的“寶寶”睡覺。門的背后是一條和小房間同色的銀灰色窄道,秦非沿著那條過道走了一小會兒,眼前逐漸開闊起來。
下一秒,強烈的失重感侵襲而來,耳畔風聲獵獵,身下的黑暗像是存著一股強而有力的吸引力,將秦非猛力向下拉拽。而且幼兒園里可能還藏有別的任務。
他對著鬼女開口道:“姐姐這樣對我,你的手知道嗎?它知道了的話,一定會心疼的吧。”她搓了搓手,視線在玩家們當中輪轉一圈,像是刻意想要得到誰的認可似的。好在蕭霄雖傻,臨場反應卻還不算遲鈍。
可迷霧漸漸褪去,真相豁然于眼前。“就是沒死啊!死了的話過了這么久他的熒幕也該熄了吧,你看現在不是好好的!”
空無一人的中心處漆黑一片,秦非正靜靜站在那里。
顯然他們就是在找眼前的青年。這支新老玩家混合的隊伍,在來時路上還維系著較為輕松的氣氛,此時卻每個人都噤若寒蟬。
一手拽開告解廳的門,兩人的身影轉瞬消失其中。孫守義走在最前,眉心緊鎖,握拳的雙手緊緊繃在身側。
沒人應和,也沒人否定。雖然沒有規則說,他們和npc交流時必須要使用翻譯槍。“主播的眼睛真漂亮,好像戴了美瞳一樣。”
“你又來了,我的朋友。”事實證明,觀眾們屬實是想多了。
林業抬頭望天,半晌沒能分辨出現在究竟是什么時候:“難道還沒天黑?”
蕭霄打了個哆嗦,往秦非身邊蹭了幾步。
面前的空氣中,彈幕在不足一秒之內急劇減少,空白的空氣小幅度地抽動著,像是正在承載什么巨大的壓力一般。秦非卻忽然悟了:“你是想讓我幫你把這東西揭下來?”“我也不清楚他們為什么追我。”青年困擾地輕輕蹙眉,語氣真誠, 像是很認真地在思索,“我想,可能是因為我一開始時離2號最近,身上沾了血腥氣吧。”
這到底是怎樣恐怖的精神免疫?可是秦非并沒有繼續向前。
她將秦非身上的鎖鏈解開,看向秦非的眼神中含有一種難以自抑的濃重狂熱,像是看到了什么傾世珍寶一般。林業不好意思地摸摸腦袋,嘿嘿笑了兩聲:“這條小路沒什么人知道,就算知道了也走不了,所以一般不會有人過來。”這種事情,發生過一次,就難保不會發生第二次。
作者感言
或許因為這是整本書的核心主題,一直言簡意賅的書冊還為這個術法配上了一個背景小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