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是在腦內構象這幾個字——但在面對的人是秦非時,這條準則似乎在不知不覺間便自然而然地消弭了。
“怎么離開?”他眼巴巴地看著秦非。走廊不長,兩人很快來到安全通道門口。或許是因為對“殺人”這個工種不太熟練,三途的思路出現了嚴重的偏頗。
這個沒有明確回復的答案反而讓蕭霄徹底安心下來,因為秦非說這話時的邏輯看起來很清晰。詳細到哪里有幾間房、哪里有幾扇門、幾扇窗, 全部落實在了紙上。兩人心中不由自主地浮現出他們在大巴車上第一眼看見秦非時,對方臉上那柔和而又鎮定的笑容。
等那身影越走越近,秦非終于看清。
祂輕輕蹙起眉,似乎在為自己不夠精準的表述而感到困擾:“…我會不會說得太抽象了?”看來,當時的守陰村必然是發生了什么十分糟糕的事,才讓徐老爺子避之唯恐不及。到底如何,恐怕也只有它自己才清楚了。
寂靜在空氣中流淌,崔冉臉上的笑容卻未變。其他人沒有這么失控,可也同樣都面色慘敗,宛如失去神魂般癱坐在椅子上。
秦非揉了揉眉心:“忘了就忘了吧。”“就是有人過來了,是從走廊最前面,靠近休息區的那個方向來的。”“他好像知道自己長得很好看。”
而現在,他的對面又坐了一個新的蘭姆。“是我們剛才的彈幕!”
也不知他是單純地在打量秦非,還是覺得秦非模樣眼熟。“臥槽!!那個人是什么時候進來的!”
“你不、相、信、神、父嗎?”
大家有氣無力地做了個餐前禱告,用手指在空氣中比劃出一個歪歪扭扭的十字架,悶頭解決起桌上的食物。只有時不時飄過幾個諸如“主播沖啊”或是“搞快點搞快點”之類的無意義的字符。
……艸!!因為他們沒有找到最危險的0號囚徒。“你確定你要和我一起進副本?”他問蕭霄。
“他們的身體會在某個特定的時間僵化,從毛孔中伸出一根根絲線,將他們包裹,直到最后變成一個巨大的卵。”好像是和他們一起進入游戲的玩家。
秦非猛地旋身躲過,側腰上的傷口隱隱有著開裂的趨勢。青年咬緊牙關,在百忙之中瞥了一眼坐在他肩頭的鬼嬰:“你能不能幫幫忙?!”她不可能吃了他的。
所以。
只要能夠回到村里,總能想到應對的辦法。
緊接著,伴隨著砰的一聲巨響,在眾目睽睽之下,棺材中憑空出現了六具尸體!秦非見狀心下稍定。
秦非在npc的目光進一步陰沉下去之前悄無聲息地挪到了凌娜身邊,壓低聲音警告道:“別看了。”安安老師面帶自豪地說道。
見過就是見過,沒見過就是沒見過,一張尚能算得上有記憶點的臉,假若只有一兩個觀眾忽略了他,倒也還說得過去,可所有觀眾都不約而同地忽略了他——“沒關系,我們再往前面找找。”蝴蝶的聲音也雌雄莫辨,“這么短的時間,他走不遠的。”他不僅打了,而且還打得挺好。
NPC的眼中狂熱盡顯。
房間逼仄異常,天花板到地面之間的距離不足一米五,假如秦非在正常情況下走進這里,會連腰都無法直起來。正常人下副本,帶武器的、帶藥品的、帶各類道具的,都十分常見。
“這里看起來怎么陰森森的。”蕭霄肩膀微縮,四下打量著周圍環境,壓低聲音道。
都一樣,都一樣。
蕭霄是10號,是一看就傻不愣登、靠抱大佬大腿才成功上位的掛件,是最好欺負的那一類玩家。而教堂中早已空無一人。
秦非又重復了一遍:“如果我想遞交副本線索,應該去哪里辦理呢?”車上的乘客在這一瞬間分成了兩個陣營,一部分人警惕而饒有興味地抱臂觀望,另一部分則面帶不忍地扭開了臉。秦非終于做出一個決定。
秦非站在他的身后,眼見一滴滴飛舞的口水迎面而來,不動聲色地退后半步,躲到了蕭霄身后去。按照玩家們原本的設想,假如那六具尸體只是六具普通的尸體,他們就直接一把火燒了。林業道:“我也是學生,我今年高二,你呢?”
秦非挑眉,似乎對蕭霄的疑問感到很不解。“對,還有那個帶我們來活動室的引導NPC,我們也可以問問他社區有沒有其他志愿者之類的工作能做。”這些人如此異常的原因,想來應該是和整個副本隱藏的背景故事線息息相關。
表里世界的翻轉需要以玩家的死亡來推動,但秦非并不想自己動手。“不過主播的操作是最騷的……”這個知識點可是蕭霄剛剛才跟他說的,他的記性還不至于差到這種程度。
秦非點了點頭。“那是個幼兒園。”宋天回憶道。
這也就讓玩家們逃脫起來十分輕易。
作者感言
那張中年男性人類的皮囊包裹在他原本的頭顱上,口鼻前方的皮膚被撐出奇怪的弧度,頭發下方也鼓鼓囊囊,似乎藏了什么人類頭骨結構上沒有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