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半瞇起眼細細打量了片刻,開口道:“那不是僵尸。”林業很珍惜那把鑰匙,清潔阿姨這把鑰匙給了他,自己就要再去花五個積分找系統補辦。他怕引起眾怒,而且若是他執意如此,未免顯得過分心虛了。
這個導游話少得仿佛像個啞巴。秦非已經了解情況了。
尸鬼們攻擊力強勁,行動速度也不慢,但或許是受到那一塊塊枯骨與滿身腐爛碎肉所擾,它們的動作并不算靈活。等到再醒來時,那股束縛著他的力道終于消失,眼前白晃晃的一片也已完全退去。
秦非眨了眨眼。這是一間看起來像是普通人家起居室般的房間,右側擺著一張單人床,旁邊還放了一個嬰兒用的搖籃。聽起來一副來者不善的模樣,若不是蕭霄清楚事情的原委,怕是都要以為秦非變成了整個中心城內的頭號通緝犯。
受到薛驚奇的影響,活動室里的氛圍的確比先前好了不少。
秦非坐在那里,抬眸,向著大廳的方向望去。“嗯?”
秦非揉了揉眼睛,又打了個噴嚏。
他用一種冷漠而充滿欣賞的、像是在評估一塊菜板上的生豬肉一般的語氣這樣說道。
也不知他是單純地在打量秦非,還是覺得秦非模樣眼熟。發展到后來,走在路上看見對方的人,都恨不得轉頭呸一口。
可仔細看來,這肉球卻是有著類似于人類的結構的。他十分不客氣地開口:“其實也沒什么大事,我就是想請村長送我回義莊而已。”他裂開嘴,向秦非露出一個怪異的笑容。
孫守義看了一眼秦非,見他沒有要開口的意思,斟酌著言語道:“老爺子,所以那些失蹤的游客?”都怎么了呢?他大晚上過來干嘛?見秦非不配合,蕭霄也不敢再多說,兩人安靜地坐在大巴最后一排。
那是一座教堂。
頭顱上的五官,和村道兩旁的神像一模一樣。如果可以,他當然也愿意當一個明哲保身的保守派。秦非眨眨眼,不解道:“我為什么要震驚?”
八人于是在義莊正中圍坐成了一圈。還有人一臉迷茫地瞪著光幕。那些心中有所想法的人,在動手之前,也必須要好好掂量一下,自己是否能擔得起成為所有人公敵的后果。
那她這番所為就委實是有些太過不敬了。正對著房間門的位置又是一張祭臺。好像是,又好像不是。
聽到那人說話,談永忽然臉色一白:“糟糕了,之前導游只是說讓我們在這里用當日新折的楊柳枝抽打自己,卻并沒有說過,楊柳枝就要在這片墳地上摘取。”反而……有點舒服。
秦非并不會感到恐懼, 加之精神免疫高得出奇, 自然也就沒有得到蕭霄那樣糟糕的體驗。孫守義揉了揉林業亂糟糟的頭發:“高階玩家進副本時,一般都會備上能夠清除污染的藥水,但……”
既然他已經知道,所謂的24名圣嬰其實只是蘭姆的24個副人格。“晤,其實,弄斷這條電話線,我還真沒什么特別合理的理由。”秦非一邊說著一邊搖頭,順手拉開了電話下方的小抽屜。
眼前飄過一大堆無意義的彩虹屁。
但外面那男孩的說話聲又實在好聽,神父歪了歪頭。讓那黃鸝般清亮的嗓音在自己的腦海中回轉。
照這種趨勢提升下去,百分之一百的npc好感度能夠給玩家帶來什么?不遠處,義莊大門正緩緩合攏,人群的背影消失在視野盡頭,凌亂的腳步聲在灑滿白色紙錢的地面上摩擦,發出沉重低壓的吱嘎聲,如同垂暮老人的低聲殘喘。想到一路上藏匿在霧氣中的那些怪手,眾人一時間竟不敢下車。
4號不算什么經驗老道的作案人,他站在人群最后,那閃躲的眼神和慌張的樣子,幾乎一眼就能看出他有問題。像是一枚永不止歇、永不錯漏的路標,引領著秦非前行的方向。
……天知道他剛才有多擔心。雖然同屬于被揭了老底的紅方,秦非的心情卻并不像大多數紅方玩家那樣差。
“秦大佬。”
濃郁的皮肉焦香飄散在空氣中,女玩家們失聲尖叫,連滾帶爬地后退。然而,饒是秦非的動作再快也來不及了。“也不會怎么樣吧,反正是不會死掉,應該就是掉點san什么的……說起來,我至今都沒弄明白告解廳這條支線背后的劇情究竟是什么,以前的玩家都沒把這條線打穿過。”
窗外吹來一陣風,將房梁上的紙錢吹得左右搖晃,細碎干枯的紙片發出窸窣的聲響,宛若人死去前低聲的喟嘆。有人走上臺來,在棺材前面拉了一塊布,擋住了臺下大半的視線。
敢不聽話就把你腦袋再卸下來一次。
玩家們都不清楚。
“我都能殺死污染源了,你怎么就那么確定,我玩不過蝴蝶呢?”
他向兩側扯了扯嘴角:“呵呵,不要開玩笑了,下午你的同伴來這里找過我,說他們和你走散了。”
作者感言
鬼火按捺不住自己的好奇心,上前兩步,伸長脖子看向秦非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