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邁步進入辦公室,大有一種不請自來、絲毫不把自己當外人的愜意感。那件事比“D級新星橫空出世”或是“A級公會會長震怒”都要吸引人得多,一出現便轉移了全部人的注意力。
五名玩家和一名NPC魚貫從房間內走出,身上并沒有新鮮的污漬或是血痕。黛拉修女的聲音從門外響起:“傳教士先生!”走廊里是暗的,但秦非在房間里時也并沒有開燈,雙眼早已適應了黑暗。
但倘若,這真的是系統的障眼法呢?
大腦中某根神經如同過電般輕微彈跳了一下,秦非在思想意識還沒有完全扭轉過來之前,身體已經搶先一步做出了反應。
王明明的媽媽:“一會兒我們分完尸,會把客廳打掃干凈的。”“就像是填空題一樣,任何內容都可以填入其中。”
尤其是當表里世界第1次翻轉以后,8號目睹了黛拉修女誤以為12號是同性戀者、并將他帶走關押的場面。“怎么回事怎么回事,我特么都沒看清楚,這個主播從哪里搞來的這么牛逼一張符?”
位于另一個空間的直播大廳中,一群半透明靈體正圍著F級體驗世界的0039號光幕大呼小叫。秦非勾起唇角露出一個純潔又和善的笑:“沒有,我沒有事,親愛的修女,你不必為我擔憂。”一道身影自不遠處直沖過來,有人跑向林業身邊,一只手環過他的肩膀,另一只手緊緊握住他的手腕,猛地用力將他帶離了尸鬼身邊!
累死了,他還想快點回去休息呢。黑暗的空氣中隱約傳來沉悶的鐘響。傀儡頓時閉上了嘴。
所有人齊齊搖頭,動作整齊劃一,就像提前排練過似的。有人開始嘗試著和秦非搭話。他當然知道,秦非既然問起了“鏡子”,那肯定就是這面鏡子有什么問題。
在所有人都走后,他看了看站在一旁一動不動的左邊僵尸,又歪著腦袋往門里望了一眼,最后將門扇半掩上,原地坐了下來。
秦非此刻終于明白了。少年用最后一點點力氣吸著鼻子,他覺得,這一次他大概是抗不過去了。修女嘆了口氣:“誰說不是呢,哪怕就是現在,也還有幾個沒抓住的小老鼠,流竄在回廊里?!?/p>
見過就是見過,沒見過就是沒見過,一張尚能算得上有記憶點的臉,假若只有一兩個觀眾忽略了他,倒也還說得過去,可所有觀眾都不約而同地忽略了他——“孫守義他們幾個也都是清楚的?!苯饘?與石壁碰撞,刺眼的火花在空中如煙花般迸濺開來。
那……
“大概下午三四點回來的。”蕭霄一愣,撓撓頭,老老實實地回答,“回來以后就沒再出去過了?!?/p>
“是一節用骨頭做的哨子。”直播廣場掀起又一層振奮人心的聲浪。但倒也不必說得這么直白。
……實在讓人害怕不起來啊。緊接著,秦非察覺到,有什么東西正近距離出現在了他臉前。“這是對神的不尊敬?!鄙窀赣行琅?。
同樣的,那本能夠給玩家帶來新生的書,也被鬼女掌控著。秦非總算明白兩人那高達一萬的好感度是怎么來的了。
秦非猛然瞇起眼。
低頭看看自己一個月前還只會握筆,連菜刀都拿不穩的手腕,少年心里涌起一股深深的挫敗感。
鬼火剛才已經偷偷告訴她了,這個蠢貨,把他們的里人格的特性全都透露給了對方兩人。
好像有什么東西,正在一下一下。
秦非清了清嗓子,嘗試著呼喚道:“系統!系統?”
秦非手中捏著一只靈燭,微弱的光僅夠照亮腳下那不足半米的一隅。
根據醫生筆記里的記錄,16到23號是蘭姆來到教堂后,受地牢中那些囚徒影響而衍生出的人格。他說著,將刀插進了壁燈背后那塊磚頭的縫隙里。秦非反過來安慰蕭霄:“你要這樣想,我們早一天進副本,就能早一天出副本?!?/p>
七月十五,祭祀當天,他們的尸身必須出現。秦非的視線不著痕跡地擦過刀疤的臉,而后蹙著眉開口道:“昨晚倒計時結束的瞬間,我們忽然發現,你們全都不見了?!彼皇翘鹗置嗣羌?,白皙的臉龐浮現起一個略帶羞澀與尷尬的笑容。
漆黑的霧色中,一個輪廓模糊的人影站在車門外,手里攥著一只老舊的電子喇叭,喇叭中循環播放著相同的內容。村長提心吊膽地伸手,將身前的棺蓋一把掀開。又是這樣。
身后正在發生著如此荒唐的鬧劇,但司機半點反應也沒有,開車的姿勢與乘客們最初醒來時沒有分毫不同,就像是一尊木偶,或是一具被擺放在這里的、沒有思維和生命的尸體。
“呼~”耽誤這么久,早餐時間早已過了,炒肝店里不復剛才熱鬧。但假如他的計謀成功, 他和蕭霄說不定真的能留下一條命。
——不是指祠堂,而是蕭霄。
“他們的里人格對他們的影響越來越大了?!?正式開始。
作者感言
有點驚險,但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