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知道自己現在笨的離譜,很容易問出傻問題,可蕭霄實在無法克制內心的不解與好奇:“秦大佬,你為什么不自己去?”他剛才在那條路上,就,什么也沒看到啊。
墨綠色的簾布被掀開,穿著神父裝的青年笑意溫潤,柔順的黑發貼著臉側,手中捧著圣經和十字架,無論怎么看都美麗又圣潔。沖天的怨氣讓鬼女直接化作了厲鬼。
什么……
而青年身處一片血污之中,輕輕抬起頭來。眼下時間緊迫,秦非不清楚蝴蝶的人知不知道他們具體住在哪層樓、哪號房,但他們必須趁樓下的人上來之前先行離開。
如今這份暗流涌動的安穩,恰恰才是對他們的最好的保護。不遠處,蝴蝶一行人已經迎面向著這邊來了。話音戛然而止。
最角落的地方,還放著一張污漬斑斑的電療床。6號向11號點了點頭,目露贊許道:“11號說的沒錯,20號準備對我動手時他就站在旁邊,他可以做我們的證人。”
男孩小桑“啊”地慘叫了一聲,嗓音尖銳又凄厲。
神父的話音落下,秦非依言,將板磚再次送上前。噗嗤一聲。難道,蕭霄說的是真的?
秦非之前聽蕭霄和程松他們聊起過,三途是暗火公會內定的核心種子預備役,現在放在鬼火,只是因為她級別還低。秦非一邊逃命,竟還有閑心在心里估算著哪些人活下去的可能性比較大,“這真是新手玩家嗎?看上去簡直像老玩家跑來新人當中傳教的。”
“大家好,大家想我了沒有?我可想死你們啦!”時間僅僅只過去了兩分鐘,不到四分之一的游戲進程。
所有靈體都在試圖往最中間的某一處涌去。
反正,肯定不會有什么好果子吃就是了。王明明的父母非常、非常疼愛兒子。
玩家們沉默地圍成一圈,秦非雙手交疊,坐在人群中間。
而它們偏偏又指向著整個迷宮最重要的關鍵,那就是出口所在的位置。但他偏偏在這個時候發現了從不遠處一閃而逝的蕭霄。
秦非笑笑:“告解廳又名懺悔室,信徒們走進這里,向神職人員述說自己犯的罪,祈求主的赦免與寬恕。”這是一本教堂在職人員的信息登記冊,三位修女、神父、醫生以及一應守衛人員的信息全部記錄在里面。
“教會的探查員嗎?還是小報的記者?或是……政府的人?”房里很安靜,沒有拉窗簾,明媚的陽光從窗外傾瀉而入,隱約能夠聽見外面傳來清脆悅耳的鳥鳴聲。它倒要看看, 一會兒被打臉的人是誰!
“那當然不是。”鬼女像是覺得秦非說了什么很好笑的胡話似的,捂著嘴笑得花枝亂顫。可他們剛聽完秦非的一席話,如今望向彼此的眼光中都帶著猜忌和懷疑,不要說通力配合,假如真的遇到危險,就連最簡單的合作恐怕也無法完成。
莫非,這導游看上去一言不合就要把人頭打掉的拽樣是假的,真實性格其實十分好說話?若不是有那些欄桿和電網攔截在他們中間,秦非覺得,自己可能早就已經被撕成碎片,和那些鮮血、碎肉和污泥一樣,恒久地留在這間地牢里。
秦非也說不出這兩種類型到底哪一種更加可怕一點。
見秦非不配合,蕭霄也不敢再多說,兩人安靜地坐在大巴最后一排。則一切水到渠成。
輕柔的呼吸噴吐在秦非脖頸裸露在外的皮膚上,一根纖細的手指輕輕戳上了他的脖子,一下一下,在那里繞著圈。
孫守義看了一眼秦非,見他沒有要開口的意思,斟酌著言語道:“老爺子,所以那些失蹤的游客?”都怎么了呢?光幕另一端,觀眾靈體們已經快要被這段直播劇情笑瘋了。——這種隊友突然發瘋、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情況,在規則世界的直播中是十分常見的。
秦非抬頭,望向前方的大門。神父在鐘聲的那刻神色一怔,他皺起眉頭,細細聆聽著。
秦非的個人面板中,不斷向上增長的觀眾數字每分每秒都在昭示著一個事實:有無數不知來處的神秘存在,正隱匿在屏幕另一頭,拿玩家們肆意取樂。而此時此刻,在里世界上層游廊的邊緣處,一個和秦非所見的一模一樣的蕭霄正在沒了命一般狂奔。“到賬……?”她細細揣摩著這兩個字。
要想煉活尸,首先要確保的一件事就是, 煉化的對象必須得是活的。這次真的完了。“tmd,這兩個自稱主的信徒的人,真的好像兩個惡魔啊。”
少女看上去不過十五六歲的年紀,一襲紅衣,膚色雪白,假如忽視她臉上斑駁的尸斑和眼框處不正常的猩紅,一定是個難得一見的美人。
蕭霄望著那個方向,神情中有一絲難言的復雜:“也許我們就不該告訴他們這些。”D級大廳門口,來來往往的觀眾被那兩個靈體的對話所吸引。
三聲播報接連響起,秦非臉上的笑意越來越深。
他在門前站定,將手伸到背后摸索。這種松弛感令秦非在一眾玩家中顯得格外突出。【抓鬼任務已開啟。】
孫守義:“……”門旁,左邊僵尸依舊被困在糯米圈中動彈不得,而右邊僵尸見玩家們回來,木木呆呆地站起身,上前幾步,又一次將自己的頭遞向秦非——
作者感言
秦非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