鎖頭在外面,根本夠不到。前方又是一個新的交叉路口,秦非來不及思索,隨意選定其中一條。
村道兩旁,一戶戶人家依次亮起燈來。
秦非&蕭霄:“……”
蕭霄默默閉上了因疑惑而張開的嘴。
秦非連思考的時間都沒有留出來,隨性至極地抬手一指:“他看到了。”
寂靜在黑暗中流淌。孫守義聞言不由得皺起眉頭。
巨大的身軀像是一堆肉瘤擠壓過后凝結而成的球,從肉的縫隙中生長出扭曲又丑陋的手腳,控制著身體,在地上飛速移動。“怎么了?”
他想跑都跑不掉。要么,穿過教堂和一樓的回廊,回到里世界的休息區。
秦非攤了攤手:“沒什么,我去那里有點事情要辦。”但起碼他不至于在原地打轉。
看樣子,他還真的猜對了。
身旁空氣驟冷,窗外并沒有風吹進樓內,秦非的后頸處,卻無疑正在感受到一陣一陣的涼意。這些床鋪看上去都沒什么區別,大家挑選的都比較隨意,期間并沒有起任何紛爭。從秦非的名字出現在新人榜上的那一刻開始,那些想找他的人就分做了兩波。
【14號圣嬰已退出本次選拔。】等到結算終于停止,最后累積起來的分數,已經達到了一個極為可怕的數字。6號捂著腹部,笑得直不起腰來,他仿佛已經看見秦非接下去的凄慘模樣。
他在腦內一遍又一遍預演著自己的計謀:
大抵是秦非所表現出的樣子實在太過可靠,導游遲疑了幾秒,竟真的從后背的巨大旅行包中取出了一個盒子:“這是旅社和守陰村的合作材料,你幫我送到村長那里去吧。”攪了攪,又把充斥著腥臭氣味的粘液涂抹在秦非的臉上。假以時日,他勢必能夠成為與蝴蝶比肩、甚至將他遠遠甩在身后的,令人仰望的存在。
這尼瑪……該遞給誰啊?
“那,那要怎么辦?”鬼火結結巴巴地開口問道。
拉開后便是一截不知通往何處的階梯。“老婆老婆老婆,老婆我好想你呀——”
秦非腦海中晃過石像面目模糊的影子。“但是,你能不能幫我一個忙?”
秦非并不是心血來潮。
“那我們是進去了一整夜?”林業說著,一行人已經來到義莊門前。笨蛋蕭霄于是又一次被眼前之人的皮相所迷惑,直接忘了他不久前才做過的各種缺德事,傻乎乎地點頭:“哦哦好!”
光幕另一端的觀眾們開始瘋狂掏金幣截圖。那是一種由內而外萌生的勇氣,將林業整個人從漫無邊際的黑暗中拉回現實,這種力量一點點滋長著,終于超過了對死亡、對黑暗、對一切事物的恐懼。
秦非在迷宮般的走廊中疲于奔命,早已不知自己跑到了什么地方。“噗呲”一聲。
鏡面被打磨得增光瓦亮,鑲嵌在一幅做工異常精美的金屬鏡框中,鏡框的邊緣雕刻著繁復的花紋。但,大約是柜子里那個神父太有感染力,他不由自主地就被對方說話的腔調給傳染了。4分輕松到手。
事實上, 用“床”來形容這東西可能有些言過其實, 它本質上只不過是一塊薄薄的板子而已,底下墊著幾摞磚, 勉強算是床腿。
今天早上,談永本也是猶豫過要不要和秦非幾人一起去祠堂的,可僅僅是一念之差……談永的心臟狂跳,額角青筋寸寸繃起。
難道說,這就是師父曾經所說的:信則有不信則無,有時面對鬼物,什么都不懂的門外漢反而比大師更有威懾力?一切溫柔又詭異。聽完秦非這句話后,鬼女明顯一愣:“那么多人?有多少人?”
副本世界中是有概率出現假規則的,因此林業說的不是完全沒可能,但,孫守義卻認為,更大的可能性還是——還真的被秦非說中了。在此之前的所有玩家,表里人格都從未同時出現過,表人格與里人格是對手、是敵人,若其中一個存在,則另一個必定消解。
……秦非卻說,他決定去試試。那豈不是意味著,祂對自己的來意心知肚明?
但他們從沒見過一個人在絕望之境,竟然會悶頭向前暴走的!不過他也清楚,此時此刻什么也不做才是正確的。
鬼火被背后逼近的電鋸聲驚到,在門口吱哇亂叫。
作者感言
有了岑叁鴉的預言在前,一行人在原地休整片刻后,轉而重新踏上了右邊那條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