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小樓內部的光景來看,秦非推斷,他眼下應該正身處在徐家搬離守陰村幾年后的某個節點。與此同時,餐廳中有不少人都變了臉色。
他連眼神都不曾給秦非一個,腳下步速飛快,就這樣越走越近、越走越近,直至最后——
他們不僅僅是僵尸。
“笑死了哈哈哈哈,主播真的好愛舔,舔完NPC舔玩家。”若是他的實驗還沒開始,自己就先成了別人手中的小白鼠,那就非常不妙。“這你就不懂了吧,像我們這種看過主播上一場直播的都知道,這個主播就喜歡刺激的,場面越刺激,他就越冷靜……”
可無論他怎樣努力,就是無法將那箱子撼動分毫。王順那如癡如醉的模樣看上去莫名瘆人,晶瑩的油漬順著嘴角流下,大口進食的模樣貪婪得不像話,甚至已經不像人,倒是像一頭……圈欄里的豬。
總之,在這十五年里,教堂已經從純粹的神圣之地變成了一種集監獄、療養院、學校于一體的復雜機構。他正盯著自己的手。
“我掀開那塊布看過了,那后面的確是有一面鏡子,鑲著很華麗的銀色邊框。”但秦非和蕭霄的墜子里都沒有。
彈幕中嘻嘻哈哈笑做了一片。路上人來人往,衣著打扮都并不光鮮, 整條街的色調看起來陰沉得不可思議, 偶爾有精致華麗些的車馬路過,全都行色匆匆,沒有片刻停留。
但這依舊引起了黑袍NPC的興趣。那是個成年男子, 身姿頎長, 垂手而立, 靜靜地站在那里,就像是睡著了一般。
這一切究竟是何緣故?直到剛才。
身后傳來林業的驚呼。就像貓逗弄著兩只難得一見的老鼠一般,只想玩個盡興。
抬眼望去,眼前明亮肅穆的環境讓蕭霄心下稍定。
進門的順序并不影響最后的積分結算,蕭霄連蹦帶跳地沖過去,直挺挺的雙手硬撞開門,頭也不回地跳進了門里。但這一點在王明明的隨身物品中完全沒有體現出來。活動中心門口打扇子的那幾個大爺大媽,剛才也有人去問過,人家壓根不理他們。
鬼嬰從始至終都沒有攻擊他,可他實在是太害怕了,鬼嬰出現后沒多久他便嚇昏了過去。徐陽舒被迫在前頭領路,走路時雙腿肉眼可見地發著顫,整個人幾乎都黏在了一旁的蕭霄身上。片刻過后,浪潮一般的議論聲洶涌迸發。
一定出了什么問題。
大多數人在舍棄一些自己原有的東西或是關系時,都會考慮到先前的沉沒成本。“快跑!”林業用手肘撥開前面幾人,硬是湊到秦非身前:“王明明,你現在準備去做什么?”?
修女揮動手臂,指示兩個看守上前,駕著6號的胳肢窩將他往自己的牢房內驅趕。一路上秦非幾次看見有玩家神色不善又警惕地四下張望,顯然那目光不止秦非自己感受到了。
但閉著眼,應該是仍在昏迷當中。
秦非沒有猶豫,順著臺階拾級而下。這邊一群玩家眼睜睜看著他由遠及近,又走回眾人之間,在抬頭看見他們后談永猛地一怔眼中,盡是茫然。
孫守義眉頭緊皺,將快要癱倒在地的徐陽舒一把撈住:“怎么回事?”“所以有沒有人知道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14點,到了!”前行的隊伍很安靜。聽說大多數都是在中高級副本中開展的。
“醫生的辦公室和休息室都在那里,但他一向神出鬼沒,你不一定能找得到他。”神父道。
那笑聲停了一瞬,似是有些難以置信眼前的人竟然不怕自己。村道兩旁,一戶戶人家依次亮起燈來。
但眼下,這個方案顯然是行不通了。緊接著他便看見,面前那人手腕一翻,下一刻,他的掌心中忽然憑空出現一根約有成人小臂粗的空心鋼管。
說著兩人都有些不好意思起來,摸著后腦勺道:“我們才剛通關第一個副本,身上也沒什么有價值的東西可以表達謝意,秦哥以后要是有什么事用得著我們兩個,隨時喊我們都可以!”
秦非若無其事地眨了眨眼,一點都沒把即將到來的危險放在眼里:“要是不這樣說,我們現在就會死得很慘。”
對于此時的秦非來說,多一下少一下,已然失去了意義。一年有12個月,而今年的祭品才只選出6個。
見過就是見過,沒見過就是沒見過,一張尚能算得上有記憶點的臉,假若只有一兩個觀眾忽略了他,倒也還說得過去,可所有觀眾都不約而同地忽略了他——圍觀的靈體出現一陣短暫的沉默。蕭霄盯著面前的鼓眼泡小鬼看了一會兒, 想伸手, 指尖快要觸碰到它的臉時卻又慫了,訥訥地收回。
按照常理來說,這個計劃唯一的變數就是13號。
為什么他們都不相信呢?……真的是好直白的腦回路,一點都不帶轉彎的。
作者感言
后來14號的女人沖回房中找線索,其他玩家和NPC也都跟著一起回了臥室里,那以后直到晚飯前,只有15號一個人出來過,且沒待多久就又回了臥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