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散的腳步從門那頭傳來,雜亂的呼喊聲由遠及近,隔著一道厚重木門,匯聚成了清晰的話語。他從懷中掏出那張祠堂地圖,平攤在幾人中間。那是一道和手一樣蒼老的男聲,在木箱的一側輕輕囈語著。
算了算了算了。搖——晃——搖——晃——【14號圣嬰已退出本次選拔。】
有人下意識地向祭臺上望,想看看村長如何指揮。玩家們從寢室區的走廊匯集到了餐廳。
——就好像他已經在不知不覺間做過很多次類似的事了。
可實在不是什么好事。他真的是第一次來這個村子。
蕭霄不由得有些焦急。只是,一推開門,秦非就瞬間黑了臉。他找準了一個陰郁的靈魂,并趁機潛入他的身體。
他來找村長,是為了更重要的事情。
車還在,那就好。它終于認清了一個事實。
所以6號才會說出那番話。10號還不是自己一個人過來的。
“哦?”秦非果然來了興趣,四人很快回到不遠處那扇開著的門前。蕭霄忘不了,在他的上個副本中,有一個玩家在危急關頭,將陪伴了自己兩個副本的伙伴推出去擋boss。
“難道說……”
修女站在刑床邊大口大口喘息著。在到導游的帶領下,已然成為了驚弓之鳥的玩家們列成一隊,魚貫離開了禮堂。秦非目光淡淡地掃過身側的囚室。
秦非來了興趣,從郵箱中調出那封邀請函,查看起上面的副本說明。
他想知道棺材對每個人產生的效果是否一致,一早上已經問了一圈人,只是沒什么人愿意告訴他。例如2號,大約是暴食癥。與此同時,活動中心的門被人推開。
又一巴掌。
鮮紅的血液順著白皙的手臂滴落,傷口處皮肉綻開。
仿佛他來到這輛大巴并不是為了特意找導游,而是機緣巧合之下得到了一場命運般的邂逅似的。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鬼手竟然用指甲在棺材上刻下了一行字。
秦非精準捕捉到了關鍵詞。乖戾。
她已經將這片區域都走了一遍,卻一個小朋友也沒有找到。5號和7號兩人站在6號身旁,模樣同樣十分駭人。
但也不一定。
秦非就在前面坐著,蕭霄看見秦非,正想過去,不成想對方卻像是沒看見他似的轉過了臉。眼尖的蕭霄一眼便看見了那邊有什么:“那里放了一把鏟子!”……
秦非點了點頭,他也是這么覺得的。體驗世界的玩家們經驗不足,在恐懼的壓迫下通常會選擇謹慎行事,每一步都沿著規則設定好的道路行走,直至最終被規則吞噬。廂房里, 加上NPC徐陽舒在內一共也只有六人,若是想湊齊八人,就勢必要將外面的程松和刀疤也算進去。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因此等游戲結束,那幾具僵尸的肉身被玩家們損毀以后,秦非便特意在棺材中摸了摸。“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意見達成一致,眾人當即便動身出發。
“再來、再來一次!”秦非停下腳步。
其實這理由他多多少少猜到了一些,只是沒有想到程松竟然真的完全就是因為這個。而那個“高人”,指的則是林守英。
就像14號和神父所說的那樣,醫生并不在這里。村中眾人則可過上半年安穩的日子,不用夜夜擔驚受怕。
再往后還記錄了地牢中9位囚犯的信息,包括0到8號囚徒和蘭姆,他們的姓名、年齡,以及何時來到這座教堂。
蘭姆的身體素質簡直虛得堪比秦非進入規則世界之前,直到他累得氣喘吁吁,仍舊毫無所獲。這條臺階本就青苔遍布十分難走,如今秦非和蕭霄更是一邊奪路而逃,一邊用手指頭死死摳著一側的墻壁,生怕自己腳滑掉下去,直接將底下狂舞的電鋸變成碎肉機。
修女站在那里,像個監工一樣指揮著看守門的動作。十六個男女老少不同的人格侵占著這具身體,蘭姆越來越頻繁地在人前表現出異狀,這令他的家人們對他的不耐日漸加深。那些新人全都圍攏了來,就連老大爺,同樣也在猶豫過后也站了過來。
作者感言
他是擔心有人會扛不住村祭的壓力,試圖在儀式開始之前偷偷跑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