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題逐漸往奇怪的方向歪去。鬼嬰也跟著出來了,有樣學樣地模仿著秦非的姿勢,將身下人的身體當作一張床似的躺著。
利爪劃破衣物,就像尖刀刺進豆腐那樣輕易,肩膀下的皮肉傳來陣陣尖銳的刺痛。秦非卻直接推門鉆了進去。還有一些人則各自散開,有的嘗試著去和居民打聽消息, 也有的在小區內兜兜轉轉、觀察地形。
一般來說,像0039號這種高探索度的副本,是很難解鎖出什么新玩法的。秦非突然坐直了身體。
畢竟,如果到時有什么好事發生,自己不在場,豈不是就不能分一杯羹了?剛才華奇偉那邊異常兇險的狀況將自己直播間的觀眾都吸引了過去,而現在,離開的觀眾又重新回來了。在傳言中,趕尸人能夠利用秘術驅動死者,將客死異鄉之人的尸體帶回家鄉,令其入土為安。
4號玩家見狀,雙手揮舞,神色慌張:“好吧。”
秦非無視了女鬼驚疑交加的神色,笑瞇瞇地摸了摸口袋, 從里面掏出個東西來。冰涼的手指掐上秦非的脖子,力道順著皮膚涌入,氣道被箍緊,眼眶傳來生理性的熱意。
聽完秦非這句話后,鬼女明顯一愣:“那么多人?有多少人?”
之后,系統便將直彈幕功能調整到了直播開始30分鐘以后。畢竟,新人主播所踏足的每一寸土地,在過去都已經被人踩爛了。
“我艸這什么情況?到底怎么回事?”
“你們也太夸張啦。”
有叫他老師的,叫他丈夫的,叫他兒子的……可是,她能怎么辦呢?
陽光穿透窗戶落入室內,秦非抬起頭,看見細小的微塵在空中輕快地舞動。他回憶著曾經看過的那些電影片段,模仿著說出了一個開頭,卻很快卡了殼。“唉。”單薄清雋的青年立于庭院中間,蹙著眉,憂心忡忡地開口,“也不知道這樣能吃飽飯的日子,還能過幾天。”
三個聯排感嘆號,顯得尤為狂熱。
修女在前方不遠處,6號不敢鬧出太大的動靜,卻又全然克制不住自己血液中的興奮。
直到秦非在所有人的注目中一步步走下大巴、毫發無損地站在導游身旁揮了揮手,其他人這才陸續跟著一起下車。——除了在告解廳的時候。
成了!這個沒有。
這三名玩家的里人格是囚牢里囚徒們的衍生物, 如果他們死在表世界, 12點后,里世界就會平白多出一群四處亂竄的囚徒。自從意識到這一點后,秦非心中便冒出一個念頭。明明臨陣反水決定投靠6號的是自己,可事到臨頭,被6號推出去的,為什么依舊是他!
終于有一個觀眾慧眼識鬼。那鬼嬰就站在秦非肩上,與秦非額角的太陽穴、脖頸處的大動脈緊密相貼,只要他伸出他小小的爪子輕輕一碰,發達這個好不容易死里逃生的玩家,或許就會立馬去見上帝。他以一種極快的速度抽回手,飛速遠離了那面墻。
大佬,你在干什么????假如沒有秦非第一個嘗試,他們是斷然不敢輕舉妄動的。混了三年,五年。
一個兩個三個。隨著“咔噠”一聲輕響,臥室門緩緩向外滑開,一陣濃郁到幾乎令人窒息的腐臭氣撲面而來。不然豈不是成了白嫖?
也不知是劇情本就該走到這個節點還是被秦非徹底弄煩了,導游在秦非問完“吃了沒”以后竟然真的抬起了頭來。看來蕭霄還是形容得太保守,不同的“工會”在一個個不同等級的規則世界中,大概是類似于地頭蛇一樣不可逾越的存在吧?
狹小的告解廳將秦非與蘭姆隔絕在黑暗當中。可接下去發生的事,著實已經超出了他的理解范疇。蕭霄可以確定,起碼在當時,祠堂里不可能藏得下六具尸體。
神父現在一門心思想要滿足秦非,然后盡快打發他回去,可以說是知無不言:秦非:“喲?”走廊兩側沒有房間,只在道路盡頭有著一扇十分破舊的木門,門上隱隱刻著一道花紋。
可壓力當前,誰又能睡得著呢?6號話音未落,修女已經搶先一步驚聲尖叫了起來,她的視線穿巡在走廊上的眾人當中,最后直直落在了秦非的身上。
秦非點點頭,心思卻不在鏡子上,反而全放在了眼前的人身上。
“這位美麗的小姐。”他心中又一次涌現出相同的疑問:這個所謂的“系統”,究竟是怎樣一種存在?辦公室外,整座祠堂漆黑一片。
他回頭,望向肩上的鬼嬰——他是真的怕這個年輕人。是因為不想嗎?
這讓蝴蝶不禁皺起了眉頭。因為他根本就沒有說錯!行了你別說了,知道你早就想到這一點并且一點都不在乎了。
他聽見有個略顯耳熟的聲音大喊:“你先過去,這里我來處理!”有老玩家從隨身空間中取出一些不太貴重的備用衣物之類,放在床上當做標記。也有人將被子鋪開,或是把帽子放在上面。
在這個信奉天主教和耶穌、將純潔善良看得比一切都重的教堂中,出現這樣一箱寓意著邪惡的物品,實在不是什么好跡象。
作者感言
秦非拎著油漆桶,爬到了雕塑室角落的書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