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青年和那張通緝令上的畫像并不完全相似。
從地形上觀察,駐扎的營地點很可能在上面坡頂的背面。三人的心驀地沉了下去。
有長條狀像是蟲子的東西附著在人身上,更多的蟲子正從地上的孔中鉆出來。王明明的媽媽望著彌羊,那張一直以來表情都十分僵硬的面孔上,難得露出了些許生動的模樣。獾的聲音壓得非常低,眾人不得不將頭塞到獾的身體和通風管之間的縫隙中去,才能勉強聽清她所說的話。
……跑在最前面的是六名玩家,后面大約一兩米的距離,跟著一大群奇形怪狀的鬼怪。
“不知道你有沒有聽過一個說法,很多鬼在剛死的時候,其實不知道自己已經死了。他們會像活著的時候一樣說話、做事,直到遇到某個機緣被人點醒,才會覺察到他們已經成了鬼。”
——比如騙騙人之類的。“嗚嗚老婆還在按耳朵,痛不痛啊寶貝來給我呼呼——”他們早晨很走運,選到了一個十分簡單的游戲房,雖然只給每人弄到了一個彩球,可卻也得到了兩小時的喘息時間。
但在那疊拍攝于半年前的照片中可以看出,當時的幼兒園還是以彩虹作為裝修主題。他何曾過得這么憋屈過??他們離開帳篷才不過十余分鐘,這個怪物是什么時候偷偷潛入進去的?!
“這看起來像不像一條通道?”丁立橫著豎著交替看了半晌,“示意我們去湖中心?”
秦非一記鋼管又敲飛了一只雪怪,可峽谷中的怪物源源不斷。紅色蠟燭一直忽明忽暗,時而亮起,時而又自動熄滅,玩家們沒能弄清它明暗的規律,只能放置一旁。
保安需要在夜間巡邏,是因為夜間社區內有鬼怪出沒。秦非直接將相冊時間調到了最近日期。谷梁伸手拂去巖石表層的雪粒。
這個問題,當然要由秦非來回答但在副本世界里,這種奇奇怪怪的玩家多了去了,也許他有什么能夠隱藏面貌的特殊能力或道具。
起碼要等他找到機會上過二樓,將王家父母殺人的秘密大致摸清緣由后再說。這小子,有時候是真的有點邪門在身上。被A級玩家威脅了,還一副有恃無恐的樣子。
但。
彌羊現在看到那雙閉著的眼睛就覺得屁股痛!
巨大的雪粒夾雜著冰碴, 在刀子般的狂風席卷下劈頭蓋臉地砸來, 裸露在外的皮膚極速失溫,變得比尸體還要冰冷。
他遠遠看見秦非,先是眼前一亮,面上帶了笑意。
不知過了多久,現在所有人的呼吸聲都越來越粗重,力量快要用盡時。
光幕中的畫面仿佛進入了靜止狀態,玩家們各自坐在雪地中。秦非停下腳步。“干得漂亮。”秦非對陶征看眼色的能力嘖嘖稱贊,簡直懷疑他以前就是職業給人做狗腿子的。
“快跑!!”秦非無辜地眨眨眼,一副天真單純白蓮花的樣子:“你蹲在我家門口想干什么呢?”
來人似乎刻意放緩了步伐,可在極端寂靜的環境中,行走的聲音依舊異常清晰。
彌羊:“……你說不說?不說我現在就把你弄死。”
咚!還好,或許是由于間隔太遠,藍衣NPC并未發現這邊的動亂。
那他還掙扎什么呢?還不如直接一步就位。眾人臉色鐵青,而在場唯一的NPC孔思明,則雙眼發直地看著墻壁上那張地圖。
不少玩家都抓緊時機看向門外,很可惜門外一片漆黑,大家什么也沒能看清。“先遣的低階玩家有一人卷進了任務里,現在還沒結束,另外……”黎明小隊不管在哪個副本里,都是共同進退的。
蝴蝶都已經混成這樣了,秦非哥還想著要搞他。“要怪,也只能怪你們太倒霉。”秦非將陸立人剛說過的話又送回給了他。降維打擊,這絕對是降維打擊!
他開始觀察起這個先前他并沒有過分仔細看過的壇子。出現在身后的人是谷梁。
光看這副模樣,怎么也看不出他是打算去做壞事的。
即使是現存于玩家金字塔頂端的s級玩家們,也從未見到哪一個的san值能達到滿格!雕像底座的紅燭又一次燃起,火光映照在青年的側臉,在墻上打落一層薄薄的黑色剪影。他和彌羊走在隊伍最前面,承受的最大的風雪,說話聲被風刮碎,卷到了不知何處。
一切皆發生在電光石火之間。他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砰!”見到秦非過來,靠前的NPC們臉上掛起友善的笑容,從車上跳了下來:“先生,需要坐車嗎?只要5個積分!”
作者感言
她的哭喊聲越來越凄厲,尖銳得像是有針扎入玩家們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