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無法逃過祂的注視。安安老師看起來20多歲的樣子,長著一張白凈討人喜歡的圓臉,說起話來也溫溫柔柔。
此時此刻,他并沒有額外分神去想鏡頭背后,那正被他時刻牽動著心神的萬千觀眾們。不就是一塊板磚,至于嚇成這樣嗎??
秦非伸手想去抓那本書,但指尖觸到書皮,卻直直穿了過去。細長而骨節分明的手指從醫療托盤中捻起一把薄如蟬翼、小巧精致的手術刀。
不遠處的某間房屋內,窗欞背后有人影閃過。鬼火看著秦非,心臟一直砰砰跳個不停。下一刻,秦非眼前情景驟變。
鬼火提出的問題,也是他從剛剛開始就一直想要問的。
秦非無可奈何地笑了笑,嘗試著在含量過高的廢話中尋找一些有效信息。
他再也顧不上打滑的地面,踉踉蹌蹌徑直向前,幾乎一路小跑起來。“主播是跑不動開始擺爛了嗎?快跑啊急死我了!!”秦非就像是被一根繩子拴著的氣球一樣,也跟著飄出了門外。
青年勁瘦的腰身上多出兩道深可見骨的血痕,傷口處皮肉崩裂外翻,簡直可以說是慘不忍睹。秦非:“喲?”孫守義眸中釀起怒色,冷笑了一聲。
很奇怪,明明被秦非忽悠得團團轉,可看他如此坦蕩地點頭稱是,三途心中依舊不由自主地涌起一陣“這個人可以相信”的念頭。原來是這樣。“如果找不到導游,我們就再去一次祠堂,去那里找村長。”孫守義寬慰大家道。
餐廳里寂靜無聲,這氛圍很奇怪,大家明明是在進行一場怪談直播,卻好像突然來到了兇案發生現場,正在聽著警察叔叔有條有理的分析案件發生情況。所有人都自身難保,哪還顧得上別人?
旁邊卻有其他觀眾出言反駁:“我倒是覺得這和他抽到的身份沒什么大關系,你是沒看過主播以前的直播,他一直是這個風格。”很顯然。
一聲。
從他們順利離開服務大廳的那刻起,他就明白,蝴蝶早晚都要再來找他。
所謂的指引NPC,就是類似于秦非的上一個副本中,導游那樣的角色。他一秒的遲疑都不曾有,飛速開口反駁:“我怎么敢不尊敬您呢,仁慈的神父?我所說的每一個字都是我內心最真實的所想。”“或者在幼兒園里做任務的期間,你有沒有留意到一些不同尋常的地方?”
不過這些都不關秦非的事,只要修女相信他,他的目的就達成了。導游對車內怪異的氣氛渾然未覺,拿著喇叭,語調僵硬地重復著同一句話:“目的地已到達,請大家有序下車——”他的前方不遠處還有10號替他擋著,他有得是逃跑的余地。
成了!……
……按時間線推斷,大約就在上午11:00~12:00中間。
青年漂亮的眼睛微微瞇起,閃爍著像狐貍一樣狡黠的光澤。黑色皮面上貼著張便條,上面寫了幾個字。有人在歡呼,有人在尖叫,有人呼朋喚友,興奮地喊他們趕緊過來。
“他的屬性面板也不對勁,san值怎么可能破百?這特么還是人嗎。”看見來人是秦非,村長一愣,眼中寫滿難以置信:“你居然——你、你怎么……”他裂開嘴,向秦非露出一個怪異的笑容。
雖然秦非此前從未經歷過結束直播的流程,可敏銳的直覺依舊讓他在第一時間便覺察到了異常。
可他當時里外里將鏡子檢查了一番,的確什么異常也沒有發現。
那是一片觸目驚心的慘白——圓形中空的紙銅錢層層疊疊,鋪滿了腳下的土地。長長的針頭泛著刺眼寒光,扎進2號脖子里的時候,他發出了像殺豬一樣的尖叫。安安老師站在那里,用一雙白多黑少的眼睛死盯著面前的青年,聲音低緩地開口:“跟我來——”
所有人都頂著滿身狼藉,若是現在即刻馬不停蹄地出發,萬一又遇到什么危險,可就徹底歇菜了。解釋是無用的,黛拉修女不會聽,她一看就是那種武斷的專制者,絕不會給案板上的魚肉爭辯的機會。身后是步步逼近的鬼女。
總比去偷內褲要好得多得多。“啊、啊……”
“我家雖然搬出了村子,可家里祖輩住著的老宅子卻并沒有賣掉,小時候翻家里那些舊書時我爸就告訴過我,這樣的書,老家還有更多。”徐陽舒沒有隱瞞。“咱們要不要……?”孫守義欲言又止地看向門口。只是,很快,那些前往廚房的人便驚呼起來。
三途和鬼火站在會議室最外圍,雙手抱臂,遠遠看向被人群簇擁起來的薛驚奇。“你看著我,不覺得眼熟嗎?”
鑰匙插進鎖孔的聲音從隊伍前方傳來, 又一扇木門被打開。鬼嬰從始至終都沒有攻擊他,可他實在是太害怕了,鬼嬰出現后沒多久他便嚇昏了過去。背后像是有一道探照燈,照得凌娜無所遁形,她咬緊牙關埋頭快步疾行,身后的腳步聲卻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鏡子的背框是焊死在墻面上的,他還嘗試著想將鏡子弄下來,結果失敗了。所有瓶子按照顏色大小一一區分開,由低到高擺放得十分整齊。
蕭霄一愣:“什么意思?”
“真不知道該說這個玩家幸運還是倒霉。”0號囚徒高高舉起他手中的斧頭,邁開大步向秦非奔來。
作者感言
老人剛才說,在守陰村,每當一戶人家親人過世,便會在梁上掛上一串紅色的紙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