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終于抬眼,不解地望著前方亂象。那個npc頭頂沒有屬性介紹和進度條,現在躲起來是來不及了,他看上去不像是有很強攻擊性的樣子,秦非只得原地站定,放緩呼吸,靜靜等待著對方的反應。不知過了多久,6號陰沉著臉色率先開了口。
況且,有關神像的這部分規則都是下午導游在義莊門口口述的,秦非記的十分清楚,導游當時眼底深處閃過的恐懼清晰可見,秦非能夠篤定,那絕不是裝出來的。“如果不小心看到神像的左眼,請在午夜十二點時去往村內東北角山坡,用當日新折的楊柳枝抽打自己三下。”
鏡中無人應答。
“你剛才應該已經看到,這孩子在教堂中過得并不好。”奇怪的是,刀疤與程松全程都沒有參與進他們的討論,兩人一直在旁低聲商討著什么,甚至連秦非幾人離開,他們都只是輕飄飄地瞥了一眼。或許是因為目標已經很明確了,就是那三個沙堆中的一個。
所有觀眾喜歡的元素全都在里面匯聚。其他玩家束手束腳地窩在門邊。倒不是他們不想坐,實在是屋子里完全沒有落腳的地方,老人也不在意,看都不看他們一眼。隨后,他在地上挑挑揀揀了半天,找到一節細細長長的鋼筋,捅進了貓眼的孔洞里,就那么隨隨便便往下一按——
面前的青年微笑著,禮貌而客氣地出聲詢問。果不其然,在原本該是引言的位置出現了一條條的規則。深灰色的車載電話靜靜放置在窗邊,大巴司機早已不見蹤影,秦非伸手,碰了碰那個廣播按鈕,車里卻沒有任何聲音發出。
系統將這些被污染的世界收集、串聯起來,再將玩家們投放其中,從而開始了一場又一場不同維度、不同位面之間,充滿血腥、暴力和刺激的直播。
背后的墻面就像一張巨口,將它整個人牢牢吸附住。她臉上的笑容有種很難形容的僵硬,像是一個蠟像,或者一個雕刻精致的木偶,看了久了讓人有種渾身不舒服的感覺。直到遇見秦非,他才忽然意識到。
所以,單一的懺悔環節,是滿足不了通關條件的。簾幕背后,那只衰瘦的老手已經像是一蓬海藻般扭曲蠕動起來,顯出一股饑渴的難耐。
假如程松是這樣的人,那他們接下去幾天恐怕就不好過了。
和直播間內的觀眾們一樣,秦非同樣認為,這被規則刻意模糊抹去的兩個字,就是【墻壁】。
那靈體總結道。在心智健全、性情溫和的NPC身上,這股吸引力是正向的,能夠給秦非帶來不少隱形的益處。村長:?
趕尸,又稱移靈,自古以來,“湘西趕尸人”的秘聞便在民間廣為流傳。主動這么配合,難道是有陰謀?所以他最真實的渴望,就是一片烏漆抹黑嗎?
餐桌對面,兩名NPC同時欣慰地點了點頭。
“……呼。”
秦非半倚在小別墅的窗前,清俊的臉上露出迷惑的神色。而這份緊張來得也十分合乎情理。捉迷藏是一個群體性活動,假如玩家,真的能夠通過捉迷藏來召喚出女鬼,秦非覺得,大概率會是以下這樣的場景:
3號的里人格不會具有太強大的攻擊性, 一旦出現以后, 十有八九會像4號和14號一樣,躲在里世界的某個角落, 讓玩家們連找都找不到。
整個村莊的居民都聚集在了臺下,祠堂的大門就這么一點。秦非抬手指了指門。青年逆光而立,殷紅的夕陽將他的身形勾勒出好看的輪廓,那張精致的臉龐正帶著十足溫和的笑意,正乖巧而友善地望著村長。
直播大廳中,秦非每說出一句話便會引來一陣哄堂大笑。“他們手底下是什么東西?”程松覺察到了異狀,沉聲詢問道。
他時常和他們聊天。他才剛從掉san的無名驚恐中緩過勁來, 可一轉眼, 卻又猛然見識到了如此具象的恐怖。以及那十分標志性的平舉的雙手,和跳躍的步伐。
笨蛋蕭霄于是又一次被眼前之人的皮相所迷惑,直接忘了他不久前才做過的各種缺德事,傻乎乎地點頭:“哦哦好!”
“他的屬性面板也不對勁,san值怎么可能破百?這特么還是人嗎。”他將手又向外送了一點,掌心向下,握緊又松開。“丁零——”
可呈現在眼前的卻全然不是那樣。他一開始還以為是自己眼瘸看錯了人,其實3號本就是和6號他們一邊的。
“過來吧,我親愛的孩子,再讓神父摸摸你的臉。”可宋天當時腦子糊里糊涂的,就像被什么東西魘住了一樣,不知不覺間便被球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力。
“你們在祠堂里, 又發現了些什么呢?”
san值一旦低于40,玩家就會陷入長時間的眩暈和幻覺,而假如san值降低到20以下,玩家便會失去部分自我意識,被副本世界的設定所左右,直至最終徹底陷入其中,再也無法離開回到現實。
24號神態淡漠地看了秦非一眼, 冷冷地轉過頭去,對著眼前的空氣發起呆來。
他說的是那個在守陰村村口,將玩家們嚇得一哄而散的僵尸。秦非與三途的臉色十分同步地黑了下去。白日的光線在這個地方似乎被遮住了,整棟房子被一種濃厚到幾近肉眼可見的陰氣籠罩著。
這是什么?這特么,是直接從中式恐怖跳躍到了美式恐怖嗎?
尸體存在或者不存在,都只不過是一個媒介,失去了也沒什么大不了。如此這般,就能成功地用鈴鐺聲和口訣驅使僵尸自己動起來。而這份緊張來得也十分合乎情理。
作者感言
秦非略帶遺憾地無聲嘆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