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npc頭頂沒有屬性介紹和進度條,現在躲起來是來不及了,他看上去不像是有很強攻擊性的樣子,秦非只得原地站定,放緩呼吸,靜靜等待著對方的反應。不知過了多久,6號陰沉著臉色率先開了口。
“如果不小心看到神像的左眼,請在午夜十二點時去往村內東北角山坡,用當日新折的楊柳枝抽打自己三下。”“也罷。”孫守義又坐了下來。
沒有一個靈體看懂了他在做什么。這些白天還懷抱妄想茍且偷生、如同縮頭烏龜般躲在義莊里的人,此刻終于意識到了某些事實,像是一只只被人用打氣筒續滿了勇氣的氣球,爭先恐后地向外沖去,生怕自己哪一步落后于人。
奇怪的是,刀疤與程松全程都沒有參與進他們的討論,兩人一直在旁低聲商討著什么,甚至連秦非幾人離開,他們都只是輕飄飄地瞥了一眼。或許是因為目標已經很明確了,就是那三個沙堆中的一個。
其他玩家束手束腳地窩在門邊。倒不是他們不想坐,實在是屋子里完全沒有落腳的地方,老人也不在意,看都不看他們一眼。
果不其然,在原本該是引言的位置出現了一條條的規則。深灰色的車載電話靜靜放置在窗邊,大巴司機早已不見蹤影,秦非伸手,碰了碰那個廣播按鈕,車里卻沒有任何聲音發出。要么就被他氣到破防,要么就不停地試圖說服他,直到終于發現他實在聽不懂人話,而自己已經被累得半死。
秦非半點沒有打算請他進去坐坐的意思。“快去找柳樹。”【追逐倒計時:2分15秒32!】
她臉上的笑容有種很難形容的僵硬,像是一個蠟像,或者一個雕刻精致的木偶,看了久了讓人有種渾身不舒服的感覺。
簾幕背后,那只衰瘦的老手已經像是一蓬海藻般扭曲蠕動起來,顯出一股饑渴的難耐。“咔噠。”一聲,在又一次巨大的撞擊力下,棺蓋裂開一道縫隙。
“老婆!老婆老婆!老婆好辣啊啊啊!老婆穿神父裝看起來真的好禁欲哦!”刻意迎合帶來的反饋就是,鬼女頭頂的好感度又往上攀升了一點點。黃牛裂開嘴呲牙一笑:“絕不收黑心錢。”
“你的身上有祂的氣息。”鬼女這樣說道。巨大的轟鳴聲響徹整個D級生活區,街道旁的擴音喇叭內發出刺耳的音樂。
在心智健全、性情溫和的NPC身上,這股吸引力是正向的,能夠給秦非帶來不少隱形的益處。村長:?至于他時不時降智的原因——秦非也找不出來。
主動這么配合,難道是有陰謀?
萬一黑霧里的那群長著嬰兒手臂的怪物還在怎么辦?下車豈不是送死。
陽光穿透窗戶落入室內,秦非抬起頭,看見細小的微塵在空中輕快地舞動。他瞥了一眼沉默不語的刀疤:“我們覺得, 你們應該是不會再回來了,正打算去大巴那里打電話。”【歡迎來到規則世界!】
而這份緊張來得也十分合乎情理。捉迷藏是一個群體性活動,假如玩家,真的能夠通過捉迷藏來召喚出女鬼,秦非覺得,大概率會是以下這樣的場景:“好濃郁的鬼氣。”蕭霄輕聲嘟囔了一句。
“對!我們都是鬼!!”果不其然,這些假趕尸匠們終究還是翻了車。刀疤在車上與秦非對峙的場景他沒有忘記,雖然當時刀疤沒能討得了好,但顯然,他并不弱。
秦非抬手指了指門。青年逆光而立,殷紅的夕陽將他的身形勾勒出好看的輪廓,那張精致的臉龐正帶著十足溫和的笑意,正乖巧而友善地望著村長。他們宣稱,囚犯們之所以會犯罪,是因為他們不敬上帝,從而遭受了神的責難。
“他們手底下是什么東西?”程松覺察到了異狀,沉聲詢問道。
他才剛從掉san的無名驚恐中緩過勁來, 可一轉眼, 卻又猛然見識到了如此具象的恐怖。
鬼火神色恍惚,身形不斷搖晃著。這一片的墓碑群比較密集,給兩人帶來了些許微不足道的喘息空間。壓低的帽檐下,導游陰鷙的眼神一寸寸擦過玩家們慘白的臉。
他將手又向外送了一點,掌心向下,握緊又松開。
他一開始還以為是自己眼瘸看錯了人,其實3號本就是和6號他們一邊的。
可宋天當時腦子糊里糊涂的,就像被什么東西魘住了一樣,不知不覺間便被球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力。
在F區沒人認出秦非,并不代表進了服務大廳他們也看不出來。
尤其是在看向剛剛才制造出過噪音的14號玩家時,眼神更是仿佛刀片,冰冷得不像話。刀疤在現實世界中是個法外狂徒,行事暴虐張狂,犯事后潛逃近十年,在一次黑道火拼中意外進入了這場直播。
卻沒想到他純純是在看別人的樂子。“歡迎大家來到圣嬰院。”
秦非與三途的臉色十分同步地黑了下去。白日的光線在這個地方似乎被遮住了,整棟房子被一種濃厚到幾近肉眼可見的陰氣籠罩著。
這特么,是直接從中式恐怖跳躍到了美式恐怖嗎?直播畫面中,青年正緩步向著8號囚室的方向行進。但此時局勢不明,大家都不敢輕舉妄動,生怕驚動到那些村民們,因此依舊老老實實地立在棺材里,一動也不動。
如此這般,就能成功地用鈴鐺聲和口訣驅使僵尸自己動起來。而這份緊張來得也十分合乎情理。
作者感言
秦非略帶遺憾地無聲嘆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