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上,還有數張和他同樣略顯迷茫的臉。電話里的女聲默了一瞬,再開口時,已全然不復剛才的冷靜:“管——好——你——家——熊——孩——子!!!!”
前陣子他在給一戶人家做法事時翻了車,翻了個十分淺顯的忌諱,被人當場戳穿。秦非嘴角一抽。
而且他財大氣粗得很。
“這么犄角旮旯的入口都能被主播扒拉出來,他也真是厲害。”他向兩側扯了扯嘴角:“呵呵,不要開玩笑了,下午你的同伴來這里找過我,說他們和你走散了。”
解決6號刻不容緩。他的下腹被0號的斧頭劃開一條極長極長的傷口,但傷口中沒有流出半滴血。
四處都是碎石飛濺,一邊跑還要一邊閃身躲避暗算。蕭霄換了個邊,對右側僵尸如法炮制。
秦非開始一一細數那些在戲劇中時常出現的倒霉炮灰會干的事。
“尸體!”蕭霄:“?”秦非疑惑地挑起眉梢。
雖然無法回頭,卻能夠清晰地感受到,背后,一個接一個僵尸跟了上來。他的手上握著一把寒光閃閃的匕首,連一絲反應的時間都沒有留給對方,就那樣朝著年輕男人那修長美麗、而又脆弱異常的脖頸處刺去。
微妙的氣氛在空氣中升騰,兩天一夜的共患難所連結而成的關系網在這一刻變得脆弱不堪。
五秒鐘后。
沒辦法,這不能怪他,要怪也只能怪6號和12號本人。
虔誠的教徒在餐前會進行禱告,大多數人即使不信教,也會知道這一點。“怎么說?”蕭霄眼巴巴地道。
“以己度人罷了。”難怪祠堂中忽然出現了那么多斷裂的短墻、扭曲的房屋,原來都是在模仿八卦中的卦象罷了。
場面亂作一團。npc沒有抬頭,但長久以來和人的情緒打交道的敏銳度正在告訴秦非,眼前這個npc的心情現在可以說是十分不好。它終于認清了一個事實。
身后,黃袍鬼已經以最快的速度追到了這里。
但那霉斑的形狀實在太過于均勻了,兩團邊緣清晰的圓,像是有人用圓規量著畫上去似的。
假如撒旦沒有騙秦非,那么,圣嬰院中的玩家——或者說,至少有一部分玩家,是有著隱藏身份的。這些傷痕令他們看上去面目全非。秦非已經可以確定,推開門后會發生的事,絕對不會是他想看到的。
秦非一邊上手,一邊像一個真正的網絡主播一樣,對著鏡頭那邊的觀眾們解釋道。那人愣愣地點了點頭。
按照他上一次的經歷來看,玩家在進入紅色木門以后,應該會直接踏入守陰村過去的某個時間節點。那,那個人, 恐怕很快就要成為眾矢之的了。正在直播的畫面中,蕭霄和觀眾一樣滿頭霧水。
如果如這人所說,他真的是一位為了傳播主的意志而來的傳教士。兩人一起扭頭,死死盯著告解廳。
秦非也的確沒有讓蕭霄失望:“關于那幾具尸體存放在哪里,我有個想法。”但蕭霄沒聽明白。
竟然真的就這樣被這家伙弄到新任務了?他抬起手指摸了摸下巴:“唔,我想,最后你們一定還是去了祠堂吧。”要是這家伙真的能讓修女把告解廳修好。
她在房間里翻找了那么久,難道什么東西都沒有找出來嗎?雖然秦非寫得很籠統,可或許因為這是一條稀有度極高的、首次出現的線索,雖然只有簡簡單單的兩個字,卻直接被系統判定成了最高等級。鑰匙又不會自己長腿亂跑,昨天找不到,今天當然也找不到。
“其實也不是什么要緊事。”秦非勾勾唇角,柔聲道,“我有些事需要找蘭姆,但我不知道他現在在哪里。”明明蕭霄是為了秦非才產生的那種宛如行走在懸崖峭壁旁、時刻提心吊膽的感覺,可秦非卻似乎完全沒能感同身受。
他在門前站定,將手伸到背后摸索。“都是D級主播,怎么差距這么大呀。”二人面前掛著一道綠色的布簾,將告解廳的內部分成兩半。
“你、你……”
“我想挖它下來照照路,這里太黑了。”
大佬聽著周圍人七嘴八舌的討論,撇了撇嘴:“你看吧,他們馬上就要去徐家老宅找那本書了。”
在規則世界中,“好人”向來十分罕見,更何況還是一個看起來實力不錯的好人。
作者感言
總之,在這十五年里,教堂已經從純粹的神圣之地變成了一種集監獄、療養院、學校于一體的復雜機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