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本的主規則在鬼嬰的領域中不生效,我們熬過了一夜,現在應該已經安全了。”蕭霄松了口氣,林業到現在還活著,就是最好的證明, “回義莊去吧。”
林業道:“還好那幾張照片幾乎都沒有拍到秦哥的正臉。”難道這玩意兒不是他想象中那么用的嗎?秦非渾然不在意地擺了擺手:“嗯嗯,沒事,想不起來就算了,回去休息吧。”
彪形大漢可憐巴巴的擠在那口棺材里,四肢都蜷縮在一起,看向棺外眾人的眼神中透露著緊張和惶恐,仿佛他面對的是什么洪水猛獸。今天早上,談永本也是猶豫過要不要和秦非幾人一起去祠堂的,可僅僅是一念之差……談永的心臟狂跳,額角青筋寸寸繃起。
即使擁有著同樣的軀殼,秦非依舊很難將他們二者聯系起來。她本以為秦非也是擁有魅惑技能的玩家之一。但她沒有想到的是,離開副本以后,在中心城中,他竟然依舊可以和NPC打成一片。
他實在不是一個骨頭夠硬的信徒,生死威脅在前,轉投敵方那是分分鐘的事。
他難道不怕死嗎?“艸!”不知不覺間,她似乎已經將這個和他們并不算太熟悉、甚至帶著一點點敵對意味的年輕人當做了副本中的某種風向標。
青年半跪在人群正中,眉目柔和,嗓音清亮, 說話間卻莫名給人以一種極強烈的信服感。
徐陽舒的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
得知程松不找他并不是覺得他不如刀疤,只是被他高超的騙人功力蒙了過去,秦非滿意地點了點頭。至于送進教堂的理由?
他一定是看到了什么,讓他確信老板就是鬼,所以才會在那時不假思索地出手指認。注:未能成功召喚出尸體或游戲提前結束,則視為游戲失敗。
成為怪物,或是這片詭異的土地中的任意一角。
秦非低著頭,緊盯著手中的匕首。秦非素來柔和的聲線微冷。背后,突然襲來的破風之聲與眼前驟然消失的彈幕互相應和。
鬼女咯咯地笑了起來,笑聲清脆如銀鈴乍響,聽起來倒是和鬼嬰笑起來時一模一樣:“徐家人給我們留了信,要我們保護好他家的祖產,尤其是那本《馭鬼術》!”夜色暗沉,遮掩了許多細節,村長沒有發現玩家們過于青白而顯得有些不似常人的臉色。就目前已經發生的這些詭異情況來看,秦非認為,自己所面對的顯然不會是什么溫馨輕松的小清新直播。
棕紅色的漆木高柜靜靜佇立在角落,深色的絨布將里面的光景遮擋得嚴嚴實實。見秦非接受程度良好,彈幕里的老婆大軍又沸騰了一波。
……就,還蠻可愛的。這些東西能跑會動,秦非一路走來已經弄死了不少。
從他們充滿目的性的行動路線來看,這次他們顯然已經做足了準備。拉開后便是一截不知通往何處的階梯。那么主,也就只能選擇他。
秦非思來想去, 從直播開始到現在,蕭霄并沒有做過任何脫離集體的事。但感嘆的話剛說出口,忽然從旁擠上一個嬉皮笑臉的中年男人來。
“如果你喜歡的話,等你死了,我也可以把你做成哨子。”
“這個墜子怎么了嗎?”蕭霄傻乎乎地將墜子掏出來。對于12號來說,自己兩人和6號分明沒有什么區別,都是對手。剛才的幾次懺悔,讓秦非成功地確認了一個事實:
溫熱的血液順著0號的脖頸和指縫間流淌下來。明明秦非什么多余的話也沒說,可原本裝聾作啞的npc卻立刻開了口:“我家的小孫女,三個月前病死了。”秦非的雙眼驟然雪亮。
“只要玩家被殺死,就會變異成他們里人格的模樣。”
近半數玩家都選擇了和秦非幾人走相同的方向。片刻后,導游回過神來。
右邊僵尸在書架上比劃了幾下,又小步走回門邊,指了指門。“之前我和村民打聽的時候了解過,往年村祭,玩家們都是直接躺在棺材里,被村民連棺材帶人一起抬上祭臺的。”他解釋道。虛掩的車門被推開,面色灰白的導游一如前兩日那樣,動作僵硬地走了進來。
相比較而言,秦非看上去則要有余力許多,不過短短幾十秒時間,秦非便成功貼了兩張黃符在僵尸臉上。D級玩家若是在生活區租住獨棟別墅,可以隨行攜帶一個不限等級的玩家進入,秦非現在積分多得是,大可以肆意揮霍,蕭霄因此跟著秦非享了一把福。
可是。
“沒勁沒勁, 散了散了。”他的目光中寫滿沉靜的憂愁,那眼神似乎在對秦非說:我知道,這始終是躲不過的事。兩相對比之下,他踢到東西時發出的響聲便顯得格外有存在感,甚至令人完全難以忽視。
他將那東西抱在懷里,用和艾拉抱孩子一樣的姿勢,裝模作樣地輕輕拍打了它幾下:“這么看來,我家孩子要大一些呢,馬上就滿兩周歲了。”位置再度交換,兩道較輕的腳步聲交錯著響起。秦非卻意識到了另一件怪事。
秦非并沒有意識到自己在不經意之間又給鬼火增添了一道新的心理創傷——當然,就算他意識到了,多半也懶得費口舌去解釋。嘴角邊的痕跡因此粘在了手背上。系統將這些被污染的世界收集、串聯起來,再將玩家們投放其中,從而開始了一場又一場不同維度、不同位面之間,充滿血腥、暴力和刺激的直播。
掃帚沒能揮舞到秦非身上。資格也不會做廢,只要下次再過去走一趟就行了。如果秦非愿意和她搭檔,他們拿捏6號的可能性一定會直線上升。
在極為不科學的電機和藥物治療之下,蘭姆不斷分裂出新的人格。系統和鬼女口中的‘祂’,這二者似乎并非像玩家們認知中那樣是一體的。
作者感言
秦非站在鬼火身后,露出一種目不忍視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