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這就注定了它今天難以如愿。
“鋪墊半天就放這么個屁。”現在,除了裸露在外的脖頸與手臂皮膚上,有著幾處不太顯眼的干涸血跡以外,他整個人看起來都很清爽, 與那些已經在生活區中休息了十天半個月的空閑玩家沒任何區別。
在昏暗的教堂中,24號頭頂那自帶熒光的5%好感度條看起來異常醒目。分別是蕭霄所扮演的10號人格,以及14號人格艾拉。
后街一如林業所言,沒什么人。
可能在這個區域或這個時間節點是正確的,等到下一個時間點,反倒變成了致命的反向指導。那些西方電影里好像的確都是這么演的。卻發現那張紙不知何時已經在墻上自燃了起來,如今早已被燒的只剩下一個小小的角,隨著他的視線投射過去,就連那一角也化作了飛灰,落得滿地都是。
腐爛的臉孔驀地湊近,裹挾著濃厚的、幾乎化為實質的怨氣,壓制得談永分毫動彈不得。黏膩的黑色長發如同一道道繩索,在地面延展著,直至伸長至他的面前。他苦學道法十余年,看到這張符時連觸碰的勇氣都沒有,可秦非連他的話都沒聽完,卻一抬手就是一個大招。
他步速未減,在這座密閉的迷宮里,就像一支正在高速移動的箭矢,沖破空氣,沖破黑暗,向著前方那一抹明亮直奔而來。“唉。”單薄清雋的青年立于庭院中間,蹙著眉,憂心忡忡地開口,“也不知道這樣能吃飽飯的日子,還能過幾天。”“對對對,甚至還有每場直播都和玩家待在一起, 但從沒有人發現過他身份的NPC, 只有主播發現了, 還因此牽扯出了超多新劇情。”
沒有關系,可憐的板磚,忍忍就過去了。
可惜,歪打正著拿到任務的人是宋天。他貓著腰掉頭就跑,三兩步躥到門邊。
“要是這門能打開就好了。”蕭霄咬牙,“徐家是趕尸人,家里說不定真的會有糯米和桃木。”怪不得。
那種強烈到足以滲進骨髓的刺痛深深鐫刻在了6號的記憶里,讓他一看到修女手中的電棍就忍不住頭皮發麻。在這場簡單粗暴的博弈當中,鬼怪方的勝率原本在66.6%。
蕭霄盯著面前的鼓眼泡小鬼看了一會兒, 想伸手, 指尖快要觸碰到它的臉時卻又慫了,訥訥地收回。秦非卻并不打算就此揭過這個話題:“你特意問我害不害怕,又是什么意思呢?”秦非皺起眉頭。
“靠!要不是他歷史直播次數是零,我真的沒法相信他是新人!”從蕭霄的眼神中,他看到了毫不遮掩的恐懼。除了滿地的蟲蛇鼠蟻,就只有像是永無止境一般不斷蔓延、轉折、再蔓延的圍墻和地面。
他們來到副本已經整整兩天,到現在為止一共死了兩個人,而獨自去往墳山的林業行蹤不明。但上次進入圣嬰院后,卻只有兩個人成功離開了。
接下去他說出口的話,聲音低得幾乎聽不清。鬼嬰連發生了什么事都不明白,就被剝皮、放血,以極盡殘忍的方式埋進了亂葬崗的正中央。
本來他在表里世界翻轉之后, 被傳送到的地點是游廊的邊緣。
蕭霄打岔道:“用不著說什么謝不謝的,你就說,你們可以配合嗎?”這條規則分明是個謎題,可謎底破解得卻太過簡單輕易,甚至簡單到足夠引人懷疑。圣嬰院來訪守則第一條:
時間悄無聲息地流淌。他和那家人說,趕尸這種事不是隨隨便便就能做的,他得先回老家去拿點東西。
——當然,并不是因為秦非的分析,或新鮮的劇情。她從刑具堆中抬起頭來:凌娜搖搖頭,指了指身后。
秦非微垂著眸,神色有些許凝重。“與此同時,還有另一個玩家一直潛伏在暗處,趁著2號啃食尸體的時候,他將14號的尸體偷偷帶走了。”也忘不了,他曾親眼見過,有玩家前一秒剛與人達成盟約,卻在下一瞬間拔刀相向。
秦非帶著林業, 鬼火和三途不近不遠地跟在他們身后,四個人向商業街走去。
右邊僵尸委屈壞了,抱著自己的腦袋縮回到角落里。
距離王明明家的樓不遠處,有一條商業街,就開在小區內部的兩排居民樓一二樓,飯店、理發店、寵物生活館、按摩館……等等,應有盡有。時間就是生命,時間就是金錢,只要能比那兩人提早一步到達,他們找到可用線索的可能性就更大。他在書桌邊坐下,手指輕輕叩擊著桌面:
很奇怪,一般來說,在面臨這樣生死攸關的局面時,大多數玩家都不會這么容易被說服。任平,就是那個死掉的男玩家。他只能眼睜睜看著那些形容可怖的鬼怪越靠越近,
……這個副本再也不會開啟了。而就在現在,又有腳步聲再度響起。
秦非:“他對司機動過手。”她覺得秦非昨晚的分析很有道理,于是今天上午,就算她其實也很害怕,卻依舊主動提出了要和老玩家們一起外出探查線索。話音未落便被鬼女打斷:“當然不行!”
沒人!
鬼火:“6。”秦非望著鬼火,垂眸微笑,笑容意味深長。在這分秒必爭的緊張當中,秦非的每一個腦細胞都在極力運轉。
為了防止腦回路清奇的黛拉修女一會兒又發神經說他勾引男人,秦非毫不猶豫地為自己套了一個年齡護盾。他不應該那么狂妄地覺得人沒有鬼可怕的!那把刀有問題!
后排狹窄的座位擠不下兩條長腿,秦非將腿屈起,身體向后倚靠,仿佛在自己家客廳的沙發上一樣閑散,他彎了彎唇角,溫和的臉上勾勒出一絲微不可查的惡意:“動動你的小腦筋想一想,想知道車往哪里開,最快的方法是什么?”
作者感言
“祂”這個字眼,從來都是用來形容非人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