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唯獨可以確定,在撒旦最后進入鏡子前,望向自己的那一眼中,切切實實地寫著恐懼。
她的睫毛一根一根掉了下來,緊接著是眼球,再接著是眼眶。……清澈的男音柔和悅耳,帶著濃濃的好奇與疑惑,如同春日的清泉叮咚淌過山溪,帶來沁人心脾的暖意:
七月十五,是每年陰氣最重的一天。
沒有岔路,沒有出口,什么也沒有。不僅看得見,還看得十分專注。
在疑慮徹底打消之前,秦非需要盡可能多地從鬼女身上搞到一些線索。秦非雖然人沒在活動中心,可屬性面板中紅白兩隊比分的變化他卻是能看到的。想到這里,徐陽舒又打了個哆嗦。
假如這種媒介遍布整個迷宮——女鬼咬牙切齒地道。
只是他自覺無甚大礙,鎮定自若的樣子卻讓身邊的玩家齊齊后退了半步。
秦非:“?”白日的濃霧不散,盡管是已經走過數次的老路,依舊能夠帶給人源源不斷的驚惶,讓人每分每秒都在心中泛起隱憂,害怕自己某一步行差踏錯,就此邁入萬劫不復的深淵。
秦非已經靜靜等在了那里。很難去評判他剛才救人的舉措到底是正確還是愚蠢,總而言之,如果他倆現在被后面追上,那些尸鬼都不用動手,光是撲上來都能把他壓成肉餅。他的目光游移到秦非臉上,很快,像是反應過來了些什么,沒多說話,揮了揮手示意屋內二人出去排隊。
二人面前掛著一道綠色的布簾,將告解廳的內部分成兩半。
鬼嬰從始至終都沒有攻擊他,可他實在是太害怕了,鬼嬰出現后沒多久他便嚇昏了過去。那是個名叫談永的青年,一頭雜亂的黃毛使他看上去輕浮又吊兒郎當,秦非對他有印象,方才在大巴車上,這個談永與刀疤幾乎一拍而合,是追隨著刀疤想要下車的那幾人當中之一。他說話的語氣非常真實,半點也看不出是在瞎編,配上他身上那藍白相間的校服,顯得格外有可信度。
“他、他沒有臉。”重重砸在玄關地板上,發出咣啷一聲巨響。果不其然,修女的眉頭皺了起來。
林業幾乎急出了哭腔:“完蛋了!”
“對對對,也不知道這個主播的精神免疫到底有多高,他的san值好像一直都穩得出奇呀”“如果, 被遮擋的部分后面不僅僅是單一的答案呢?”
他竟然在這入口隱秘的地牢中,擁有著一間屬于自己的囚房。三途眸色一沉:“不對勁。”冰涼的,濡濕的,像是帶著尖銳的刺。
黛拉修女很快給出了回答:“有好多個呢。”
那人愣愣地點了點頭。孫守義站在凌娜與蕭霄身側,和林業一起靜靜望著秦非,似是等他做出一個合理的解釋。他怪異地咯咯笑了起來,沾滿血污的臉上,神色冷戾而又癲狂。
但他表現出的樣子分明是沒有受到任何驚嚇,這幅做作的姿態讓鏡中的東西更加生氣了。那份指南的第7條明確寫著:他遠遠望著那個向他們行來的黑影,像是看見了什么令人極度恐慌的邪惡生物一般。
即使擁有著同樣的軀殼,秦非依舊很難將他們二者聯系起來。無論是禮堂中那副突兀出現的掛畫,還是夜晚村道兩旁那鋪天蓋地的、幾乎要將人的視野淹沒的石像,都在明晃晃地、十分刻意地吸引著玩家們的視線。
“醫生的工作守則上寫了,醫生每次出現,間隔不會低于5小時。”
蕭霄站在秦非身后,緊張得連呼吸都快要停滯了。熬一熬,就過去了!“班里的小朋友最喜歡這個哨子,每次我一拿出來,大家就都搶著要,一不小心就被他們弄到沙坑里去了。”
但,大家遲疑了片刻,竟紛紛點頭同意了。三途真的很想翻一個白眼。
“挖墳?”蕭霄試探著向那邊走了幾步,心有余悸地停下腳步。秦非腳步一頓,目光穿透迷霧,落在層層疊疊的陰云上:“不是,現在應該快要天亮了。”
秦非開門的速度實在太快,3號完全沒能反應過來。【人格分裂。】
蕭霄完全不知秦非腦海里的念頭已經跑偏到了十萬八千里外。有玩家皺眉打量著屋內環境,也有人已經條件反射地吞起了口水。
“對呀,這次真的要死定了吧,主播不可能找到出口的。”草草草!!!
他臉眸將眼底的笑意隱下,雙手交疊輕輕搭在告解廳的窗框上,溫聲對三途開口道:“談談吧。”秦非安撫般地拍了拍鬼火的肩膀:“不要擔心,你看我這不是什么都沒說嗎。”之后十來分鐘,秦非一直在房間中翻翻找找。
薛驚奇伸手推了推,發現這門鎖著。凌娜站在兩人身后,聞言不由得嘴角微抽。
腳下的石階濕滑,帶著潮氣與青苔的黏膩,遙遠的暗處隱約傳來陣陣怪異的響聲,蕭霄每走一步都覺得提心吊膽。林業不想死。3號的面容就這樣在他眼前暴露無遺。
無論如何,總算是有了收獲。
作者感言
沒想到他在那個八卦祠堂中玩了場追逐戰,外面世界的時間居然已經過去了那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