廂房中一片死寂, 所有人的臉色都不怎么好看。刑床前,修女將信將疑地看了過來。
有靈體望著正在和炒肝店老板娘閑聊的秦非,高聲贊嘆道。
她重復著秦非的話,用和他一模一樣的重音,強調道:昏沉恍惚的視野中,那人以雙腳為中心,正在霧中一下、一下地搖晃著身體,幅度之大看得人幾乎忍不住要皺起眉頭,生怕他下一秒就翻身杵進地里。每一個觀眾都會在直播結束后化為秦非的積分,化為他下一場直播中出其不易刺向敵人的武器。
那些尖叫著四處亂跑的村民也隨著黃袍鬼一起消失了,如今,整個祠堂中又只剩下了秦非自己,周遭死寂,連一片落葉的聲音也沒有。徐陽舒當時年紀尚小,正是愛聽故事的時候,聞言即刻便轉身纏上了爺爺,要老爺子給他講村里的事。
肩膀上的鬼嬰是個人來瘋,咯咯咯使勁笑著,雙手亂揮。
“8號囚室。”
程松像個悶葫蘆似的一言不發,時間久了鬼火也覺得沒意思,他一見秦非是個新面孔,看上去像是也和程松蕭霄幾個認識的模樣,立即開口道:“喂,那邊那個,你要不要來我們鬼火?”而程松竟然也沒有要幫他說話的意思,一次也沒有將話頭遞給刀疤。假如這種媒介遍布整個迷宮——
!!!“主播那叫搭話嗎?那根本就是在懟人吧。”要揭下此符,理應用上糯米、朱砂、……
祠堂面積很大,而玩家一共只有7人,他們既然決定探查祠堂,就勢必要分頭行動,否則還不知要耗費多長時間在這上面。蕭霄嘆了口氣,垂頭喪氣地坐在水吧旁邊的椅子上。蜘蛛吃耳屎!山豬坐飛機!龍卷風摧毀停車場!
他雖然已經是E級主播,但由于天賦技能特殊的緣故,從很早開始就一直被公會嚴密地保護著。這是秦非對鬼女性格做出的判斷。副本一般不會提供完全無效的信息,秦非認為,那個死掉的人多半也是狼人社區里的居民。
秦非重重摔落下來,屋內的靈牌稀里嘩啦散落一地。秦非用一種看珍稀動物般的眼神看著他:“到底有什么可緊張的?”而不遠處的女鬼那邊,對面前這兩大一小也終于有了自己的評判。
他關掉彈幕翻身下床,來到書桌邊。這種發自內心對隊友的關懷,是絕對演不出來的。
畫像的身體,玩家們或多或少都偷偷打量過,只是那張臉沒有人敢看。
“這是……?”他仰頭望向秦非。有點不信邪,再摸兩下試試。
老人剛才說,在守陰村,每當一戶人家親人過世,便會在梁上掛上一串紅色的紙錢。八個人……?
守陰村里從頭至尾都霧蒙蒙的,可眼前的教堂內,光線卻好極了。但倘若,這真的是系統的障眼法呢?
“會不會是因為導游?”另一個靈體問道,“以前的那些主播雖然也來過這里,但他們都是在直播后期,自行探索到祠堂這片地圖來的,只有這個主播是領了任務來的。”鬼嬰不知感受到了什么,坐在秦非肩上興奮地啊啊直叫。
林業要是也死了,有一半原因都是攤上了華奇偉那個豬隊友被坑的。主播他到底明白什么了,怎么忽然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他能理解秦非想要從npc身上得到線索的心態,但眼前這個npc明擺著不想理人啊。
心里憋屈得要死,但為了不暴露身份,又不能說什么。大大的落地窗前綴著兩幕米白色的窗簾,墻面潔凈得幾乎能反光,木質地板也纖塵不染。
秦非強忍著渾身的痛意,一個鯉魚打挺竄出半米遠,毫不遲疑地轉身便跑!
此刻她的狀態已經和剛才完全不一樣,臉色慘白如金紙,身形僵硬,下巴微微向內勾著,帶著一臉鬼笑。看上去是一個普通的NPC。
而秦非昨天從進村口的那一刻起就一直在心中默默計數、用步距丈量著村子的大致睜眼說瞎話,大概也不外乎如此了。
“我他媽……下次這種東西能不能給個高能提醒啊!!”都沒有對玩家進行主動攻擊。這個趕了一輩子尸的趕尸人,做夢也沒有想到,自己在死后竟還不得安寧。
無論是膚色、手型、還是指甲的長度,都和之前秦非在里世界中曾看見過的一模一樣。畫面中分明沒有任何血腥或暴力的東西出現,可整個直播大廳瞬間驚呼聲四起。
眾玩家:“……”
但捉迷藏就不行了,根本沒地方讓他們藏啊。他不知道這只手為什么會進入到他的“房間”里,義莊中從華奇偉死后就一直很安靜,其他人的棺材里應該沒有出現和他一樣的狀況。
他們用第三方視角觀看著直播,鏡頭里的畫面一直黑黢黢一坨,因此他們對整個迷宮的掌握甚至可以說還不如秦非的十分之一。
蕭霄將信將疑,這不是個本土湘西趕尸本嗎,怎么徐陽舒形容的鬼聽起來跟貞子似的?
濃霧彌漫的村道上,七人列成一隊,快步前行。持續不斷的老婆、真的是好直白的腦回路,一點都不帶轉彎的。
他似乎并沒有看見秦非,自顧自抬著手臂,僵硬而木訥地寫著字。三個人對視一眼,心里有種古怪的預感,一起看向秦非。
作者感言
“那是個幼兒園。”宋天回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