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沒有立即回答,而是伸手,從懷中拽出來一枚吊墜。角落的留聲機中響起提前收錄好的搖籃曲,嬰兒床上的鴨子玩具隨著音樂輕輕旋轉起來,桌上的水壺發出咕嘟嘟的聲音,空氣中飄散著淺淡的奶香和糖果香氣。秦非猛地扭頭看向房間另一側,隊伍末端,最靠近右邊的凌娜已經低聲開口,嗓音沙啞中帶著十足的緊張:“那邊也有一個。”
又近了!隔著一道柵欄,0號囚徒懶洋洋地倚靠在囚室臟兮兮的墻邊。“對啊,就你們聰明?誰都懂兔死狐悲、唇亡齒寒的道理,你看那邊那兩個人,不就一副深受感動的樣子嗎?我打賭,他們一定會來幫主播的。”
……反而很有可能,會成為需要三途和鬼火來“控制”的其中一員。
他覺得自己已經很小心了。
“日不走雙,夜不走單。”蕭霄皺眉指著指南上的話,“這是什么意思?”來不及了!
未說完的話音消散在空氣中,壯漢整個人如同觸電般彈開,幾乎是落荒而逃著回到了車廂后半截。不過這也不影響什么。
玩家們就此分做幾組,有人去翻找鑰匙,另有幾人則順著地板上那些殘留的血跡走向了餐廳,打算去看一看昨晚2號和14號之間究竟發生了什么。
“難道你在亂葬崗時,沒有被那些尸鬼追著跑嗎?”
直到將院中十八口棺材全部掀開,村長這才能夠確定,祭品們的確都還乖乖地待在院子里。見秦非不配合,蕭霄也不敢再多說,兩人安靜地坐在大巴最后一排。
祂不說話,看著秦非,輕輕笑了笑。
除了神,又有誰會在必死無疑的關頭出現拯救他呢?
捉迷藏是一個群體性活動,假如玩家,真的能夠通過捉迷藏來召喚出女鬼,秦非覺得,大概率會是以下這樣的場景:他頭上粘著的那張符紙自從被秦非揭下來一次后就失去了效用,在亂葬崗被他自己撿了回去,當個貼紙一樣貼著玩,被揉得皺巴巴的,背面還沾滿了它的口水。
將那張總是圣潔如天使般的英俊面龐,也由此而被暈染得猶如鬼魅。二者之間一看便有著千絲萬縷的關聯。
林業用手肘撥開前面幾人,硬是湊到秦非身前:“王明明,你現在準備去做什么?”?“秦大佬,你說,那24分的積分到底應該怎么攢啊?”蕭霄愁容滿面。
蕭霄悲傷地嘆了口氣。“那就好。”導游滿意地點點頭,“大家游玩時請嚴格遵守旅客指南,再次祝大家旅途愉快。”秦非“唔”了聲,終于得到他想要的答案,他心滿意足。
但沒辦法,他實在太緊張了,黑暗的掩護能夠讓他稍微覺得輕松一些。鬼火道:“姐,怎么說?”
刀疤見狀咬了咬牙:“那你說,要怎么辦?”他走出囚室,從口袋里掏出鑰匙,打開了走廊盡頭的一扇門。“焯!主播逃命的樣子怎么這么讓人浮想聯翩??”
沾染了很多的深色污漬,一塊一塊的,粘在他的衣服和皮膚上。鑰匙插進鎖孔的聲音從隊伍前方傳來, 又一扇木門被打開。
這也不是完全沒可能,因為那時玩家們甚至都還沒看到規則。而亂葬崗里的尸體也都爬了出來,白骨噬血,在村中大開殺戒。
他笑瞇瞇的、像是一只正在盤算著怎樣吃掉羊羔的大灰狼一樣,緩緩開口道。他的臉上笑意溫和,氣氛卻并沒有因此而緩和一點,兩人之間劍拔弩張。
是真的冒出“一個頭”。秦非向來是個執行力很強的人,他從口袋里摸出小刀,徑直上前。
那些秦非喜歡的閑聊和彩虹屁終于又回來了,但現在,他已經沒有閑情逸致再去欣賞。
緊接著發生的一幕令刀疤的眼睛驀地瞪大。可從大巴回到義莊以后,在秦非的眼中,徐陽舒的頭頂卻赫然多出了一根明晃晃的進度條。修女越說臉色越差,她停了下來。
已經過去好幾秒鐘,既然這東西還沒有要出來的意思,那就說明,他一時半會兒是出不來的。三途原以為秦非鋪墊這么久,肯定是想讓他們幫忙。
傀儡頓時閉上了嘴。也不知是劇情本就該走到這個節點還是被秦非徹底弄煩了,導游在秦非問完“吃了沒”以后竟然真的抬起了頭來。
她忽然將整張臉湊到了秦非的臉前,鼻尖抵著鼻尖,她身上那股原本冰冷卻香甜的氣味消失了,轉而被一種濃重到讓人胃部直犯惡心的血腥氣所取代。
蕭霄問秦非:“大佬,你的san值恢復了多少?”剛才來時還不見半個人影,天黑以后村子里倒是熱鬧上不少,村民們從屋內出來,沿街行走、交談、晾曬著衣物,從遍地紙錢上神色木訥地踩過。
他上躥下跳,狼狽得要命,眼底卻依舊澄澈清亮,誠摯得要命:“你出去看看就知道了,那個徐家人就在門內的空間,如果你不方便,我可以幫你把他帶過來!”他們所期待的真相與反轉,原來竟只是這樣嗎?和七月十五林守英殺人沒什么區別。
可奇怪的是,雖然儀式沒能成功完成,那個坐在鏡子前的男生卻在不久后騎車時意外摔斷了腿。
6號站在那里發呆的樣子,沒過多久就惹得了黛拉修女不悅。
作者感言
他還以為自己跟著秦非是過來看熱鬧、當跟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