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對。想要用力,卻忽然窒住。整個大廳幾乎所有的人都關注著畫面。
鬼女漫不經心地開口,像是全然沒有意識到,自己正在進行一個怎樣驚悚的發言。
他將那東西抱在懷里,用和艾拉抱孩子一樣的姿勢,裝模作樣地輕輕拍打了它幾下:“這么看來,我家孩子要大一些呢,馬上就滿兩周歲了。”聽蕭霄話里的意思,“精神免疫”似乎是這個奇怪的直播世界中衡量實力的要素之一,秦非默默記下這一點。他再次體驗到了拿到王明明身份牌的好處,在其他玩家尚且需要為這15日的生活費所擔憂的時候,他卻已經提前進入了衣食無憂的階段。
……不。秦非的眉心突突直跳,他怎么也想不到,這個直播居然能夠無恥到這種程度。蘭姆全程都低垂著頭,落在隊伍最后面,他的兄弟姐妹們也并沒有來找他搭話,像是當他完全不存在。
其實秦非并不是來找修女的。
源源不斷的觀眾涌入直播間,叮叮咚咚的獎勵聲在林業耳畔不斷響起,但他已經聽不見了。守陰村中,所有的信息都是連貫的,都指向著相同的核心。
鑰匙這東西,如果真的這么好找,那為什么昨天他們在休息室翻了個底朝天都沒找出來呢?不要忘了,這只是一個新手副本,這個吸引了數不清觀眾圍觀的玩家,也只是一個初次進入副本的新手玩家而已。
這四四方方一個小房間,還挺適合用來玩四角游戲的。
想起方才王順在祠堂里的慘狀,林業瞬間渾身發軟。秦非從側門進來時她正從幼兒園一樓出來,據她說,她是趁著暑假幼兒園里沒人,過來整理文件。
偏偏秦非還坐在那里不說話,掀起眼皮,像在打量什么有趣的小玩意兒似的,盯著他看個不停。談永:“……”
被幾十雙眼睛齊刷刷盯著看, 宋天剛走進活動室就手足無措地僵在了原地。“不過。”到底不是心甘情愿,鬼女說話間依舊充滿了挑剔和嫌棄,“你得幫我做件事。”
秦非這樣想著,腦海中卻回想起剛才在臥室里照鏡子時,鏡中浮現出的他自己的模樣。因此,雖然大多數人巴不得自己這輩子都不用再下副本,卻還是只能苦哈哈地在臨期前的最后一天來到調度中心。
越是臨近對抗賽開始的日期,蕭霄就越是焦灼不安。
那條清晰的、可見終點的路不見了,取而代之出現在眼前的,是另一條凌娜從未見過的陌生走廊。
秦非道:“一會兒你注意一下,在6號——或者任何其他玩家拿到20個積分的時候,把這份資料交給三途。”秦非:……
他愣了一下:“鏡子……什么鏡子?”“你們怎么了?”一臉懵逼的金發男一邊狂奔一邊發問。一派歲月靜好的模樣。
出現在秦非視野盡頭的是一個巨大的人形——起碼有三層樓那么高,那人須發皆白,看上去年歲很大,穿一身紋飾繁復的明黃色道袍,手中揮舞著一柄佛塵。秦非落座后抬起頭,看見自己的影子被燭火放大無數倍,投映在對面灰藍色的墻面上,像是一頭隨時會張嘴吃人的巨獸。他我我了半晌,最后道:“我好像忘記了哎。”
林業一個人孤零零站在院子中間,顯得手足無措。秦非聞言不由挑眉,看樣子,這鬼嬰還大有來頭。
“……”尷尬的寂靜中,秦非上前半步:“老爺子?”
修女說話就像猜謎語,假如真的按她所說的那樣,只要虔誠就能得到積分,那現在多少也該有一兩個人拿到了吧。
小僵尸四肢僵硬地從棺材里爬出來,跌跌撞撞走回秦非身旁。“第六條,如果休息區的電燈閃爍, 請及時前往供電區修理電表,若電燈熄滅, 請在三分鐘內離開休息區, 否則后果自負。”
順著她視線飄去的方向,一個人正悄無生息地縮在角落里。直到腳步聲近在咫尺,而后戛然而止。
她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大,語氣也越來越瘋狂。老板娘卻答非所問:“好吃嗎?”樹葉,泥土枯枝,天空。
蕭霄強忍著抽搐的嘴角:“你是老玩家,程松就算看上你了也不會像這樣直接找你的。”
談永幾乎要閉過氣去,此時此刻,他是多么希望那幾個老玩家能夠來拉他一把!
“五個月前、四個月前、三個月前……”蕭霄皺眉記著數。少年再次檢查了一遍周圍環境,在終于確定各個角落都沒人以后,他正了神色,轉頭看向秦非,說出了一句令在場的每個人都感到十分詫異的話:
他向前半步,不著痕跡地將自己插在了秦非和1號中間。不遠處的角落,鬼嬰像只壁虎一樣倒掛在靠近天花板的墻面上。棕紅色的漆木高柜靜靜佇立在角落,深色的絨布將里面的光景遮擋得嚴嚴實實。
“目的地已到達,請大家有序下車——”
他并不格外嗜甜,但甜食在某些時刻的確能夠給人帶來好心情。她將秦非身上的鎖鏈解開,看向秦非的眼神中含有一種難以自抑的濃重狂熱,像是看到了什么傾世珍寶一般。副人格在里世界甚至都不算是單獨完整的人。
秦非清了清嗓子,嘗試著呼喚道:“系統!系統?”
作者感言
秦非屏住呼吸,繼續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