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機背對著眾人,秦非看不清他的樣子,乘客中有十四人都表現出了明顯的慌亂感,這種慌亂體現在他們的動作、語言和神態上,就像十四只誤入狼群的羊,連呼吸都帶著不知所措。制服的款式,與玩家們早前在餐廳見過的那幾個幫傭一模一樣,僅僅只是臟了些、舊了些。
鬼女和秦非說這些話時,蕭霄就站在一邊,兩只眼睛瞪的滾圓,一臉茫然無措。“縝密個屁,縝密的人會干出這么莽的事來?”
“小秦,人形移動bug!!”他發絲柔順,微笑的弧度標準,一雙琥珀色眼眸澄澈純凈,看向他人時目光和煦又溫暖。可憐的npc沒有得到玩家們的垂憐,被蕭霄和林業一左一右架著來到老宅門前,伴隨著“吱吖”一聲輕響,厚重的老舊院門被推開,一股透徹骨髓的寒意撲面而來。
秦非對蕭霄的呼喊聲充耳不聞,面色不改地繼續向前。
說不定他就能保住一條命。……他實在沒犯過什么罪啊!
雖然秦非在上場和這場直播中,都并沒有表現出非常強橫的攻擊力,但不知為何,所有觀眾都從未懷疑過他有可以獵殺其他玩家的實力。
青年加快腳步,繼續向著那人所在的方向走去。鬼火和三途也一愣。秦非:“……”
對面的人卻傻乎乎地摳了摳后腦勺,咧嘴對他嘿嘿一笑。秦非抬手,示意蕭霄噤聲。布簾背后,枯樹版遍布著褶皺的手抓住鋼管,輕輕揉搓了幾下。
千鈞一發之際,一道人影閃過,沉穩有力的手臂緊緊扯住凌娜的手腕,將她從尸鬼的嘴邊拽了回來。鬼嬰盯著地上的符紙看了幾秒鐘,手腳并用著爬去將那紙片撿起來,又重新粘回到自己的腦門上。
“蝴蝶的天賦技能同樣也叫蝴蝶,它可以將蝴蝶的卵植入玩家身體,就像那種玄幻小說里,苗疆的人下蠱一樣。”黑修女的存在,就是為了懲罰這些玩家!
“之前好像就有人說過吧,主播的人格有問題。”這個靈體著急進大廳,純粹是為了湊熱鬧。
“緊急通知——”
聯想到昨晚他快睡著前,耳畔那些悉悉簌簌的響聲,秦非忽然心中一動。
蕭霄嘴角一抽。
“我只是以為你提前回去了,沒想到你還在這里。”村長口中這樣說著,表現出來的卻全然是另一種意思,他上下左右地打量著秦非,像是在看什么離奇的天外來物似的。總比等十天半個月之后,重新被懦弱淹沒時再去面對死亡危機要好得多。
奇怪的是,旅行指南每年都有更替,按照指南封面上的時間來看,這個副本的時間和外部正常世界的時間是一致的,眼下都是2022年七月,但是村民資料那個書架上卻只有1970年以前的資料。與其他人表現出的惶恐不同,這三個人看上去十分冷靜,雖然同樣神色緊繃,但這種緊張是和另外十四人截然不同的,就好像他們很清楚自己即將面對的是什么狀況。
秦非眨眨眼,柔軟的睫毛擦過臉頰,語氣輕柔又隨意:“我想問問你,我們是什么時候來到這間教堂的?”總而言之,人還在義莊里,過去看看便是。鬼嬰卻對自己的造型十分滿意。
哪里來的精神小伙。
是那把刀!身體不動,頭卻隨著秦非行走的軌跡不斷扭動著。“停車,師傅停車啊!”
安安老師憤怒地瞪著眼前的青年。“可是……”神父可沒有什么積分可扣。
“你知道,我是怎么來到守陰村的嗎?”傻逼,怪不得別人要去算計他。
或許現在在這對夫妻眼中,秦非就是他們兒子的模樣。“砰!”
冰冷的刀片擦過脖頸,帶來陣陣令人靈魂發冷的刺痛,凌娜緊咬著牙關,心中涌起難以言喻的憤怒與屈辱,就像是一簇火焰,燃燒得猛烈而洶涌。
不知發生了什么, 正在直播的畫面中,亂葬崗的地面忽然重重震動起來。
他繪聲繪色的語調就像是在講故事,生動而飽含情感,同時帶給人一種十分荒謬、卻又由不得人不信的怪異的違和感。倒不如他這樣光明正大地講出來,還能給那些傻兮兮洗干凈脖子待宰的小羊羔——譬如蕭霄這樣的傻蛋提個醒。
反正他們這次過來本來也是為了來找鬼的,不是嗎?往前看去,秦非和蕭霄已經一溜煙的沖向了通往休息區的回廊。
為首的修女手中提著一根長長的鐵棍,鐵棍一頭抵在地面上,另一端則被她緊緊抓在手中。事實上,這種疑惑不僅僅是刀疤,同樣也存在于在場的每一個玩家心中。
徐陽舒:“?”程松像個悶葫蘆似的一言不發,時間久了鬼火也覺得沒意思,他一見秦非是個新面孔,看上去像是也和程松蕭霄幾個認識的模樣,立即開口道:“喂,那邊那個,你要不要來我們鬼火?”反正鬼嬰可以聽得懂他說的所有話。
秦非短暫地打開了一下彈幕界面,短暫地被奔涌而過的“老婆”、“老婆好帥”、“老婆好聰明”洗了一下眼睛,然后又不得不將彈幕關上。昏暗的光線使得這里顯得格外陰森,廊道狹長而幽寂,祠堂的內部結構復雜,分岔路數之不盡,過道與過道錯綜地盤亙在一起,像一張張黏膩的蛛網。
他們似是并不明白發生了什么,正滿臉迷茫的相互對視。
作者感言
彌羊垂眸,長長的睫毛遮掩住黑色瞳孔中猶疑不定的情緒:“這人有點邪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