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霄呆呆地半張著嘴。系統和鬼女口中的‘祂’,這二者似乎并非像玩家們認知中那樣是一體的。
手指剛搭上去,就感覺到一股自里向外的力量,隔著薄薄一塊布傳遞到他的指尖。沒鎖。他認命地清了清嗓子,目光從紙面上一字一字掃過:“夜游湘西旅行團游客活動指南——守陰村特供版。”
秦非聽得嘴角直抽抽。秦非耳畔回響起神父說過的話。就像那天在F區,其他幾個想要尋找秦非的勢力都只派了底下的人來觀望情況,只有蝴蝶,由會長和高層親自出馬,在F區和服務大廳展開了聲勢浩大的搜尋行動。
他嘆了口氣:“最后我靠的還是我這張嘴。”空氣中流淌著靜謐與安寧,秦非的大腦放空。下午時他曾特別留意過,自從14號玩家回到臥室以后,其他所有的圣嬰也全都回到了臥室休息。
秦非沒有客氣:“凌娜動手的時候,你明明可以阻攔她的。”
——除了刀疤。又是秦非身先士卒,與導游道謝過后,他從籃中隨手撿起一個三明治。
眨眼之間, 整個休息區完全變了個樣子。就像是一群餓狼被放進了養豬場,擁擠的人群被尸鬼瘋狂屠戮,原本水泄不通的空間逐漸開闊起來,越來越多的尸鬼匯聚到了祭臺邊。“十二點,我該走了。”
林業在腦子里回想了一下方才那個大爺遍布褶子的臉,忍不住悄咪咪打了個寒戰。
那他自己為什么不用呢?
“那都是后來的事了。”鬼女對這一部分不是很有興致,看上去并不想多講的樣子。雖然可憐的道長現在傻了,卻也還沒傻到將秦非準備去消滅污染源的事給直接抖出來的地步。
13:00 休息區自由活動廳中近半數靈體都匯聚到了這小小一隅,將這里擠得水泄不通。
鬼火悚然一驚, 扭頭看去, 在看清來人的樣貌時狠狠松了口氣。“對。”
然后用眼睛掃了掃鬼火,又掃了掃教堂角落,一個身量高調、神色冷峻的年輕女人。
這完全就是商業詐騙!他要走到頭,或者走到死。
“原因其實很簡單。”如果可以,他當然也愿意當一個明哲保身的保守派。有節奏的腳步聲回蕩在走廊上,就像催眠時秒表發出的滴答聲響。
他不是已經殺過人了嗎。
世界上仿佛只剩下了玩家幾人。“有人把14號的尸體帶走了。”
蕭霄補充:“這輛車上基本都是新人。”這不難看出來。但,他們不能隨意開口說話。
他終于意識到了自己的失言,猛地閉上嘴。背后的墻面就像一張巨口,將它整個人牢牢吸附住。
一片寂靜中,青年突然開口。秦非離開水吧以前,在桌上看到了兩瓶明顯被人動過的酒。
秦非少年時期的運動神經很好,可近幾年因為生病疏于鍛煉,身體素質也大不如前,跑了沒幾步就上氣不接下氣。
可在這個副本中很可能并非如此。短發道:“對,一點預兆也沒有。”
正確率雖然達不到百分百,但大致能評判個方向出來。秦非也不解釋:“怎么, 你不能去嗎?那我找別人——”
雖然確實是這樣沒錯……說話的是個看起來頂多四五歲的小男孩,白白胖胖的。
甚至可能超越他們之前通關過的所有副本的累積。秦非身后的空氣在瞬息之間扭曲,而后,那個人就毫無預兆的出現在了那里。
黑色的絨布鏡簾被掀開,鏡中空蕩蕩一片。蕭霄扭過頭:“?”
刀疤聞言面色一僵,他沒有想到,自己被大工會遞上橄欖枝后,還沒得到絲毫好處,就先被遞出去做了磨刀石。
柔軟的濕氣氤氳在耳側,帶著馥郁蘭香的呼吸近在咫尺。而鬼女,就是看守著這份傳承的試煉人。“那白方一定會盡快行動起來的!”
被困在天井中心的村民們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叮鈴鈴,叮鈴鈴。
“十二點,我該走了。”“任何兩個人見面四次,都應該成為朋友的,你說對嗎?”刀疤回頭,在他身后不遠處的位置上,一個身材高大的男人正蜷在座位上瑟瑟發抖。
作者感言
秦非的每一步都像是踏在半融化的沼澤表面,滾燙的液體迸濺至皮膚上,帶來星星點點焯熱的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