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什么呢?
秦非拉開抽屜,抽屜里放著一塊正面向上的鏡子,他低下頭,在鏡子中看見了自己的臉。第七日的村祭需要從剩余的存活玩家中篩選出六人。蕭霄還傻了吧唧地站在那里,一副搞不清狀況的樣子,被2號的口水噴了一臉,也沒什么反應。
那個和蘭姆有著相同外表,眉宇間卻滿是冷漠孤僻的孩子,無疑正是秦非在副本中見過的24號圣嬰。無心插柳。
秦非想拉他,但已經來不及了。那個拜托宋天撿球的小男孩,不知從什么地方冒了出來,忽然出現在他面前幾米處。
他十分好脾氣地解釋道:“我可能是紅方,也可能是白方,這一點,我暫時不打算和大家分享。但是對我來說,在座的每一個人都是我的隊友。”
林業覺得,自己像是沉在了一片巨大而無邊際的沼澤里,身邊是一雙雙向他抓來的手,它們想要將他拖進沼澤深處,而他正在奮力反抗。大門敞開的一瞬,門外眾人齊齊神色一凜,等到看清院內情景的瞬間,幾個膽小的新人玩家頓時低呼出聲,儼然快要被嚇得昏過去了。
剛好可以派上用場。以前來徐宅的那些主播,基本上都在一樓就被鬼魂勸退了,就算有人裝著膽子來到二樓,也進不了這扇門。
林業站在人群側方,看著薛驚奇一張臉上青紅紫綠, 連表情管理都忘了做, 毫不掩飾自己正在天人交戰的心理斗爭過程,不由得嘴角微抽。為了避免違反導游給的“白不走雙”的那條規則,他和秦非之間足足隔了半條走廊那么遠,涼颼颼的風從兩人中間吹過,吹得蕭霄頭皮直發麻,總擔心下一秒祠堂的黑暗中就會有什么東西鉆出來。
其實不拿也沒什么大礙,觀眾們完全是多慮了。
“別裝了!52歲也可以是男同!”秦非當然不會自爆家門,說出血修女是自己引到地面上來的事實。那他們呢?
看著黃袍鬼躍躍欲試涌動的身形,秦非額角驀地一跳。
這場直播的通關要求是在村中呆滿七天,也就是說,無論玩家們能否成功找到《馭鬼術》,都必須要等到村祭開始以后才能離開。
鬼女:“……”而且幼兒園里可能還藏有別的任務。有了禮堂中那副掛畫的前車之鑒,這次玩家們都記住了導游提到過的規則,誰也沒敢仔細看那些神像,一行人低垂著頭,氣氛低迷地回到義莊。
配上蘭姆那張柔軟無害的臉,頓時讓氣氛和緩了起來。而距離凌娜最近的程松,竟然會在那樣危險、甚至有可能會搭上自己的情況下出手幫助,這一點完全出乎了二人的意料。
雖然沒有足量的樣本作為事實依據,但,秦非覺得,這番猜測與真相應該所差無幾。秦非的棺材在最靠后的位置,因此他的視野比起蕭霄來要好上許多。
等到爬回到秦非身上以后,鬼嬰將那東西放到了秦非的手掌心里。然后它呸了幾口,吐出舌尖潤著自己的嘴唇。一派安靜中,唯有秦非端坐在原地,雙目微闔,兩手交叉在胸前,用一道不不高不低的聲音虔誠地吟誦道:“感謝主賜予我們一天的食物?!?/p>
“我嘛。”秦非歪了歪頭,道,“我被卷進那扇門后,看見了一些東西。”下一刻,木門無風而動。巨大的倒計時懸掛在天空中,像是一只系統用來監視玩家的巨大眼睛。
卻沒想到他純純是在看別人的樂子。秦非咬緊牙關,像是在守陰村的亂葬崗上,或是在被0號囚徒追逐時那樣,用盡全身力氣向前沖去!
秦非站在走廊一側,看著面色鐵青的1號玩家,心情十分愉悅地勾起了嘴角。修女將門推開一條縫,從縫里閃進屋內:“有一件事,我想您一定會感興趣的?!比祟^頂的提示條內容都一模一樣。
鬼火望著蕭霄越沖越近的身影,眸中閃過一絲絕望。鬼嬰是個小沒良心, 鬼手就成了秦非最后的救命稻草。
甚至連獎勵結算也是正常進行,只不過得到的積分會比勝方少而已。
“活人煉尸有損陰德,煞氣過重,極易尸變。”秦非讀道。而道路盡頭,第九間囚室的門正敞開著。真的是8號先去攻擊他的嗎?
死而復生,醒來的地點不是醫院急救室,不是自己的臥室,甚至不是棺材,而是一輛大巴——這破車到底要開去什么鬼地方?走廊上,20多名玩家終于回過神來。其中的15號到19號,在晚餐前都會聽到屬于他們編號的鐘聲。
他展露著一臉誠懇的神色,讓人著實挑不出任何刺來:“這不是一個對立陣營就必須死的副本,大家公平公開、和諧友好地競爭,無論是輸是贏都一起活到副本結束,這就是我所希望的?!币驗榭謶侄?縮的心臟再次開始奮力勃發地跳動,血液被迸射至四肢百骸,溫暖重新一點一點回流進整個身體。
一行人就此離開大巴,踏上回程的村道。蒼老枯瘦的手被扭曲成了常人難以達到的弧度,森森的白骨插破表層皮膚,斷裂的骨茬令人光是看一眼都覺得頭皮發麻。
“好呀好呀。”林業倒是蠻高興的。
蕭霄瞬間后頸發涼,極速飚升的腎上腺素令他的額頭覆上一層薄汗,他大口大口喘著氣:“臥槽!臥槽?嚇死我了?!?秦非已經站起身:“告解廳。”
和幼兒園正門口畫著的圖標一模一樣。這問題著實有些難以回答。
義莊內一片死寂,華奇偉的臉色一寸一寸黯淡下去。
沒人能回答這個問題,因為在秦非之前,甚至從未有人發現過這座地下迷宮。
作者感言
“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