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蕭霄一愣,“那、那我是不是白跑了?”
三途訝異地望了林業一眼。不為別的,就為程松竟然能在積分足夠升級的情況下堅持留在F區一年,秦非就不得不承認這是個狠人。
排行榜就掛在服務大廳正中間,如果秦非的照片真的在上面,就算再糊,和他本人一對比,總能看出一二來的。外面傳來修女的聲音,在晚餐即將開始之時,那些頭昏腦漲的玩家們終于清醒了些許。
她的嗓音刻意壓得很低,有種叫人毛骨悚然的詭異感。
他在喊的時候還不忘刻意壓低嗓門,免得觸犯了休息室中不許大聲喧嘩的條例。昏暗的光線使得這里顯得格外陰森,廊道狹長而幽寂,祠堂的內部結構復雜,分岔路數之不盡,過道與過道錯綜地盤亙在一起,像一張張黏膩的蛛網。
雖然,按照目前的狀況來看,那幾個玩家光是憑借自己的智商,只怕是無論如何也很難逃得過be結局了。“我要為1號圣嬰懺悔,他犯了偷窺他人的罪。他的內心骯臟,雙眼污濁,即使用十杯圣水也難以洗凈。”
系統的臭不要臉過于令人震驚,就連光幕背后的觀眾們都忍不住議論紛紛。少年再次檢查了一遍周圍環境,在終于確定各個角落都沒人以后,他正了神色,轉頭看向秦非,說出了一句令在場的每個人都感到十分詫異的話:
蕭霄被嚇得半死。
“我的天吶,這教堂若是沒有您,究竟該如何運轉!”修女毫不吝惜夸贊的美言。
在他眼中,副本就是真實的世界,玩家們也都和他一樣,是被那個弄虛作假的旅行社誆騙到這山村里來的倒霉蛋。但,起碼,從外表上確實完全看不出。
他的雙腳被鎖鏈牢牢捆住,鎖鏈下方還墜著沉重的鐵球。
“用你們玩家的話來說,‘祂’,就是‘污染源’。”也不是完全排斥他。有人曾經說過,世界上最高明的殺人手段分為兩大種類。
薛驚奇思忖片刻:“八成是有問題。”
6號毫不客氣地回望,卻在青年清透的眼底看到了和自己剛才一模一樣的憐憫。
他展露著一臉誠懇的神色,讓人著實挑不出任何刺來:“這不是一個對立陣營就必須死的副本,大家公平公開、和諧友好地競爭,無論是輸是贏都一起活到副本結束,這就是我所希望的。”……
那些遍布整個村莊的巨眼,在蔓延到義莊門口時卻毫無征兆地停了下來,并沒有合攏的大門像是一道無形的分界線,將門內與門外隔成了兩個截然不同的世界。他與秦非目光交錯,達成了無聲的共識。再往前走了不多遠,濃霧遮蔽的道路盡頭忽然出現了一道人影。
秦非幾乎一眼便斷定,這就是他們要找的地方。秦非沒有片刻的遲疑,他拉了蕭霄一把,然后拔腿飛快向自由活動區右側,那個存放著鑰匙的黑盒子沖了過去!棺材里的秘密還沒有被發現,整個祭祀的流程井然有序地進行著。
就在秦非說完“第三個沙坑里也沒有哨子”這句話以后。這種全方位無死角的包圍行動,似乎已經完全將秦非的生路賭死了。
那只手就像是長時間浸泡在冰水中被泡發了似的,皮膚軟的不像話,滑膩膩的,摸起來就像是一條死魚。“嘿嘿,你們都不怕的嗎……膽子真大哈。”他摸了摸后腦勺。而現在,一切隱而未現的, 都即將呈現在他們眼前了。
但,活著的總比死的要好些。
蕭霄掃了告解廳一圈,沒找到什么合適的東西,于是將修女發給他的圣經和掛墜拿出來抱在了手上。24號是個NPC,這一點不僅秦非,許多其他玩家也都看出來了。
秦非自打畢業工作以后,還是頭一回被人叫“小弟弟”:“……嗯,我有點事想問您。”他放棄弄明白這件事還不行嗎?
“我們昨天在禮堂里見過的那個是不是就是村長?”而且還是一個頭破血流的蕭霄。這場偶遇對于秦非而言,無疑是幸運之神千載難逢的降臨。
這個時候大多數人的腦子都還沒有轉過彎來,即使是實力最差的玩家,也都還活得好好的。秦非可以確定,自己絕對沒有做出任何違背目前已知規則的事情。“但每逢深夜,我的心中總有一個聲音不斷引誘著我,去偷竊某樣東西。”
秦非已經可以確定,推開門后會發生的事,絕對不會是他想看到的。這到底是怎樣恐怖的精神免疫?他的肚腹正中位置長著一張獠牙遍布的巨口,整個身體以一種極快的速度向前涌動著,將路過身前的每一樣物體,無論是人、鼠、蟲、還是桌椅板凳和破銅爛鐵……全部吞吃入腹。
“……”下一秒,他強忍著惡心,從雞蛋和生菜中間捻出半截手指。
林業不敢細品,將嘴里的食物囫圇吞下,抬起頭對老板娘扯開一個不太自然的笑:“好吃極了。”
三途皺起眉頭:“所以,2號在把14號殺死以后,又把她的尸體帶回房間了?”村長顯然也意識到了這一點。
落筆后,那些后來才出現在紙上的規則很快地消散了。秦非終于給了它一點面子,抬起頭來。
……
作者感言
與此同時,正在直播的光幕中,0號在聽完秦非的話后同樣也十分明顯地愣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