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播醒了！快回來快回來。”下一瞬，青年微微抬頭：“嗨，大家好。第一次和大家對話，有點小緊張呢。”熟悉的系統提示音在耳畔響起又消散。

對于玩家們來說，要想解決掉污染源, 最難辦的一步恐怕是靠近祂。現在，他身上的黑色襯衣除了皺一點以外，與他進副本前沒什么兩樣。

“這個D級主播怎么有這么多粉啊，剛開播不到一分鐘直播間就進了快3W人？？？”熟悉的人，熟悉的音色，熟悉的開場白。

鬼嬰趴在秦非肩膀上，甩著兩條短短的腿，哼著不成曲調的歌。

各個級別的直播大廳中熱鬧非凡，歡呼的，喝倒彩的，抱怨自己正在看的視角無聊的，說什么的都有。處理完礙眼2號，她終于有時間和秦非好好交流一下。

“你先來吧。”秦非提議。蜂擁而至的靈體觀眾們就像冬季海洋中洄游的魚群，從2樓往下看，密密麻麻的頭擠滿了大廳的各個角落。

粘稠溫熱的液體落在秦非額頭，順著眉骨和眼眶緩緩流下，血腥味從棺材四面的縫隙中滲入，從淺淡變得濃郁，逐漸充盈在整個密閉的空間內。

直播畫面中，秦非應付完神父，迅速將鋼管抽回。程松步履急切的從車頭走到車尾，腳步，頓住回過身來，搖了搖頭。

蕭霄伸手，輕輕肘了秦非一下，用氣音悄聲道：“你看，那邊有人過來了。”他垂落在身側的、還打著繃帶的右手顫抖了一下。蕭霄就是在這個時候闖入了三途與鬼火的視野之中。

面對一個全是馬賽克、連聲音都聽不清的直播屏幕，高階靈體們竟然還能笑得出來。“救、救、救命……”一個新人玩家顫抖著嘴唇，喃喃自語。

除非有人狠到可以一天只吃一桶泡面。可這樣一來餓的頭昏眼花，說不定死得還更早些。

他們是二十四個被精挑細選出來的圣嬰，來到教堂中，是為了秉承主的意志，成為新的光明與希望的象征。免得到時候，刀刃割在脖子上，他們還不明白自己為什么倒霉。秦非搖了搖頭。

鬼火聽見蝴蝶過來，急得愈發明顯。“為、為什么？”那兩人中意識稍稍清醒一些的人迷茫地抬頭問道。

當時幾乎所有的看守都出動，在走廊中四處亂竄，手忙腳亂之意盡顯。

說實話，三途并不知道他們現在該怎么辦才好。

“尊敬的修女！”6號上前兩步。那個神父雖然惡毒了些、無恥了些，雖然空他有一張漂亮的臉蛋但卻狡猾得像狐貍。

根本就沒有挖掘到副本里最核心的精彩內容嘛。他一腳踹開腳下擋路的頭，在下一個拐角處猛地推開蕭霄：

“何止是不肖子孫。”鬼女咬牙切齒，“他們就是一群惡魔！”他將目光從疑似裝滿尸塊的黑色塑料袋上移開，溫順地對著爸爸媽媽點點頭：“好的，我就來。”這家伙該不會是個NPC吧？

他皺著眉頭來回尋找了幾趟，始終沒有發現蕭霄的身影, 最后只得繼續向前，直道推開了這扇門。提到‘祂’時，鬼女滲著血水的漂亮杏核眼中透露著一股向往，甚至隱隱帶著狂熱。秦非面不改色，微笑著回答：“我只是比較愛看柯南。”

他覺得自己全身上下最好的東西就是腦袋。

可是。

說著他順手就要去擰酒瓶蓋兒。

秦非嘖了聲，悄無聲息地壓下自己腦海中剛冒頭的“能這樣聽聲辨位，感覺好像狗子”的冒犯念頭。他們想走, 可根本走不快，也不知該走到哪兒去。

和秦非一起回到12號臥室的，還有蕭霄。

秦非偷偷瞄了一眼，和《馭尸術》中提起過的一模一樣。如果休息區電燈閃爍，請及時修理電表，若電燈熄滅，請在三分鐘內離開休息區，否則后果自負。距離王明明家的樓不遠處，有一條商業街，就開在小區內部的兩排居民樓一二樓，飯店、理發店、寵物生活館、按摩館……等等，應有盡有。

“握住它，你的罪孽便將被洗凈。”忽然，他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說著，秦非的目光掃過不遠處的墻面。

“快跑！”林業傻眼了：“這要怎么弄？”“我服了我服了！我收回我剛才說的這群人肯定要死在門口的話，主播居然張口就喊媽媽？？？艾拉肯定立馬就要給他開門了！”

“說吧，找我有什么事。”假如來人不是秦非，或許當他站在這個位置時，san值就已經跌至臨界點了。

不怎么結實的車窗晃動著，玻璃發出“咯咯”的響聲，像是隨時都會碎成一塊塊。

“我已經被訓練出條件反射了，只要一看到主播露出那種意味深長的笑容，就覺得渾身發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