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沖進那扇門后,他仿佛撞進了一團柔軟的棉花,或是一塊富有彈性的果凍里。“主播醒了!快回來快回來。”下一瞬,青年微微抬頭:“嗨,大家好。第一次和大家對話,有點小緊張呢。”
但最終通關(guān)的只有4個。對于玩家們來說,要想解決掉污染源, 最難辦的一步恐怕是靠近祂。現(xiàn)在,他身上的黑色襯衣除了皺一點以外,與他進副本前沒什么兩樣。
蕭霄:“!這么快!”“這個D級主播怎么有這么多粉啊,剛開播不到一分鐘直播間就進了快3W人???”熟悉的人,熟悉的音色,熟悉的開場白。
一個個半透明靈體正興致勃勃地圍在光幕前。鬼嬰趴在秦非肩膀上,甩著兩條短短的腿,哼著不成曲調(diào)的歌。怎么?
玩家不能輕易指認鬼,因為一旦成功就會立馬進入到“殺死鬼”的第二環(huán)節(jié)。
他一把將那東西:“這是什么?哦~電話線——真是太巧啦!”“你先來吧。”秦非提議。
窗外的霧色越來越濃,伸手不見五指,只有大巴車窗投出去的光勉強將周遭不到半米的區(qū)域照亮。粘稠溫?zé)岬囊后w落在秦非額頭,順著眉骨和眼眶緩緩流下,血腥味從棺材四面的縫隙中滲入,從淺淡變得濃郁,逐漸充盈在整個密閉的空間內(nèi)。
秦非收回視線,在桌上看見一個相框。直播畫面中,秦非應(yīng)付完神父,迅速將鋼管抽回。程松步履急切的從車頭走到車尾,腳步,頓住回過身來,搖了搖頭。
他成功了!蕭霄伸手,輕輕肘了秦非一下,用氣音悄聲道:“你看,那邊有人過來了。”
“他們家也有人去世了。”面對一個全是馬賽克、連聲音都聽不清的直播屏幕,高階靈體們竟然還能笑得出來。“救、救、救命……”一個新人玩家顫抖著嘴唇,喃喃自語。
導(dǎo)游又一次舉起那把破舊的喇叭,被電流放大的嘶啞音色再度響起:“親愛的游客們,這里就是本次行程的目的地,守陰村。”除非有人狠到可以一天只吃一桶泡面。可這樣一來餓的頭昏眼花,說不定死得還更早些。他可憐巴巴地垂下眸子,長長的眼睫投落兩排低落的陰影,看上去像是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如果是我有哪里冒犯到了您,請一定要和我直說。”
2號玩家的里人格是暴食,異化后就變成了一個吞噬一切的惡心怪物。他們是二十四個被精挑細選出來的圣嬰,來到教堂中,是為了秉承主的意志,成為新的光明與希望的象征。免得到時候,刀刃割在脖子上,他們還不明白自己為什么倒霉。
在到導(dǎo)游的帶領(lǐng)下,已然成為了驚弓之鳥的玩家們列成一隊,魚貫離開了禮堂。鬼火聽見蝴蝶過來,急得愈發(fā)明顯。“為、為什么?”那兩人中意識稍稍清醒一些的人迷茫地抬頭問道。
要不之前都已經(jīng)死了那么多玩家,醫(yī)生怎么一次也沒出現(xiàn)過呢?當(dāng)時幾乎所有的看守都出動,在走廊中四處亂竄,手忙腳亂之意盡顯。
空氣中漂浮著一種像是火燒或皮肉般刺鼻的焦臭氣味,玩家們都忍不住抬手捂住了鼻子。說實話,三途并不知道他們現(xiàn)在該怎么辦才好。上次在守陰村副本結(jié)束后, 他誤入黑暗空間,當(dāng)時也是同樣的感覺。
就在秦非摸不清狀況的同時,車上其他乘客也正陸續(xù)醒轉(zhuǎn),驚呼與疑惑聲四起。
秦非見狀滿意地眨了眨眼。
一旁的尸鬼受到刺激,攻擊速度驟然比之前快了兩倍不止,伴隨著一陣地動山搖般的吼叫,越來越多的尸鬼朝著這個方向沖了過來!“何止是不肖子孫。”鬼女咬牙切齒,“他們就是一群惡魔!”
秦非緩步從拐角的陰影處走了出來。
他甚至后退了幾步,謹慎地打量著面前的幾人。他覺得自己全身上下最好的東西就是腦袋。3號獨自行走在走廊里,他就像一條離了水瀕臨死亡的魚,大口大口地吸著氣。
已經(jīng)只剩下最后一個數(shù)字。
“可惜,鏡子里的人雖然長著和主播一樣的臉,可無論是眼神還是表情都和主播差好多吖,他太裝杯了!我還是想看更想看主播親自穿上這套衣服。”說著他順手就要去擰酒瓶蓋兒。
6號已經(jīng)殺紅了眼。秦非嘖了聲,悄無聲息地壓下自己腦海中剛冒頭的“能這樣聽聲辨位,感覺好像狗子”的冒犯念頭。他們想走, 可根本走不快,也不知該走到哪兒去。
剛才被嘲笑不懂秦非直播套路的靈體,聞言頓時笑了起來。和秦非一起回到12號臥室的,還有蕭霄。
那腳步聲緩慢地環(huán)繞著華奇?zhèn)ニ诘?方向,像是正在圍著他兜圈。秦非偷偷瞄了一眼,和《馭尸術(shù)》中提起過的一模一樣。如果休息區(qū)電燈閃爍,請及時修理電表,若電燈熄滅,請在三分鐘內(nèi)離開休息區(qū),否則后果自負。
說完便消失在了原地,大概是回到了自己的獨立空間里。
一只長只尖利長指甲、裹滿粘稠鮮血的手已經(jīng)徑直覆上了林業(yè)的肩膀!“快跑!”林業(yè)傻眼了:“這要怎么弄?”
毫無情緒的熟悉機械女聲在耳畔響起,秦非從一個純白的空間閃現(xiàn)進了另一個純白的空間。“說吧,找我有什么事。”假如來人不是秦非,或許當(dāng)他站在這個位置時,san值就已經(jīng)跌至臨界點了。
事實上,那冊子里的內(nèi)容都已經(jīng)被秦非看了一遍,印在了他的腦子里。不怎么結(jié)實的車窗晃動著,玻璃發(fā)出“咯咯”的響聲,像是隨時都會碎成一塊塊。與秦非同樣臉色凝重的還有不少人。
還有副本中那似有若無、時不時出現(xiàn)的,隱秘的針對感。
作者感言
兩人都沒有多余的閑心去理會2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