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謹記規則,如果屋外有“人”進來,要裝作沒有看到。
彌羊臉上的表情都開裂了。聞人黎明點了點頭。現在他的好惡和生死,全都拴在了眼前這個D級玩家身上。
漆黑的樓道內,秦非正不要命似的向前橫沖直撞。
不知是不是因為太久沒有開窗透氣, 整個二樓都散發著一股沉悶的霉菌氣味, 空氣中帶著濕噠噠的潮意。
“菲菲不是偷偷藏了物資嗎?還有那個指引NPC,也被他耍得團團轉。”秦非如此想到。
可狼人是西方傳說里才有的東西,和這個充滿著華夏現代社會本土氣息的副本調性未免太格格不入了。好強!!
這個安全區竟然只能容納兩人。這句話到底是示警,還是故弄玄虛的迷惑?
所以他更不敢出去了,老老實實在粉店里窩了一整天,昨天晚上也睡在粉店里。這就完了?他們現在是該做什么?這是無數人翹首以盼的提示音,然而在此刻的呂心聽來,卻無異于死神敲響的喪鐘。
路牌銹跡斑駁,看上去很是有些年月了,路上面的文字缺損,但并不妨礙閱讀。“可以。”谷梁點了點頭。
事實上,按豬人所說的淘汰規則,是有一些漏洞可以鉆的。“噠噠噠噠……”
“行。”那森然如毒蛇吐信般的眼神,牢牢粘在秦非的氣球臉上。公主殿下決定一勞永逸地解決掉這個問題。這也太難了。
這種熟悉的、計劃接二連三被人打亂的不適感,令他精準地聯想到了某個討厭的家伙。
秦非臉上帶著讓人如沐春風的笑,眼底那若有所指的光卻讓聞人不禁打了個寒戰,這似乎就是玩家們先前在神廟門外看見過的紅色火光。
秦非道:“刁明不是一開始就古怪,他是進密林以后才開始不對勁,必然是受到了密林的污染,而不是初始身份有問題。”雖然總算解決了一樁疑惑,可這樣一來,事情的結果也變成了最糟糕的那一種。比起“人”,此刻的祂似乎更接近于“動物”,祂的一舉一動都未經思索,上一步和下一步之間毫無任何關聯,祂想到什么,就做什么。
但站著不動顯然也是不行的,余阿婆正邁著兩條腿朝這邊飛奔。紅光驟然爆亮又極速熄滅,在黑暗中一閃一閃,像是一只正在不斷開合的眼睛。他并沒有欺騙這群玩家,狼人社區里的確沒有14號樓,這是秦非晚飯時和王明明的爸爸媽媽閑聊意外得知的。
進入了規則嚴令禁止的區域,這聽起來似乎有點糟糕。在副本中熬了三天三夜,眼見著卻要殉在這種無聊的地方,還是以這種無聊的死法。帳篷后面的吵鬧聲還在繼續,烏蒙實在忍不住,拔腿向那邊沖去。
副本為靈體們開了扇小小的后門,光幕里,原本隱身了的鬼嬰身上浮起一層淡淡的紅光。一點都不準確的地圖要來有什么用,是副本特意用來干擾玩家的嗎?
“反正我們站在門外,就能看清里面的狀況。”一切都變得那么模糊,模糊得像是秋季午后小憩醒來后,腦海中那煙霧般支離破碎的夢境。玩家們來者不善地朝鬼火走過來,三途冷著臉站在他邊上,翻手,覆蓋著淺藍色電流的天賦長鞭出現在掌心。
“他爸爸媽媽的臉色好恐怖,突然就黑了耶。”漆黑的神廟內,唯有騶虎手中的手電亮著微弱的光。“公主”這兩個字,無論如何也叫不出口。
是人,還是別的東西?秦非身旁所有的灰蛾都被水流沖散,他再次獲得自由。他就只是站在那里,開口說了話, NPC對待他的態度就和對待他們截然不同。
呂心眼底稍稍恢復了些許清明。“他說,前面有一臺絞肉機。”既然他們可以加入,那……
可他剛被秦非接連逼問得自亂了陣腳,一張老臉脹得通紅,硬是沒敢說話。秦非瞥了一眼后表情卻如常,他用自己骨節分明的漂亮手指勾起那個袋子,面不改色地丟回冰柜里。但當夜晚到來,鬼與人之間隱形的立場便發生起了轉換,蝸居一整個白天的鬼怪們開始躁動,甚至主動出手襲擊人類。
三人你一言我一語地交談著,秦非一直在旁邊發呆。三途每每想起來就有種自愧不如到想撞墻的沖動。什么說了幾句話,說的那么好聽,好像在跟他拉家常。
這令彌羊愈發不悅,雖然杰克大概率還并不知道登山規則,這只是他無意識造成的疏漏,可彌羊依舊萬分不爽。這不禁令柳驚十分感動。聞人黎明:“!!!”
第二次,幾乎相同的距離,密林卻出現在了他們和秦非面前。
沒有一個人能逃得掉。“那個……”丁立微張口想要提醒秦非,別隨便碰NPC,就算他現在看起來不太清醒也不妨礙他發怒,指引NPC可不是好惹的。
向上的拉力配合水的浮力一起,速度會比自己游要快許多。秦非覺得,烏蒙應該是真相了。房間想下的甚至不是五子棋,而是那種用X和O作為棋子的井字棋。
秦非輕輕舒了口氣。一步,兩步。
兩人之間的距離很遠,但他們都發現了彼此,并且都僵持在了原地。那人手里拿著的匕首,他認得,是系統商城里的匕首。
那兩個男玩家每人都比獾姑娘高出一整個頭,卻對她言聽計從,甚至可以說是點頭哈腰。他期期艾艾地看著秦非,借著偽裝,羞恥又滿足地喊出了那句他憋了好久的話。
作者感言
他的視線不動聲色地瞥過老保安的頭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