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數(shù)色彩繽紛的碎片散落在空中,散落在秦非眼前。“最最最奇怪的,就是我們都不覺得這有什么奇怪。”徐陽舒扯著臉皮,強顏歡笑,“所有人都覺得,一切都合理得要命,我就那樣上了旅社大巴。”“怎么了?”蕭霄問。
慘烈的痛呼聲從不遠處傳來,血肉被撕扯的聲音在空氣中回蕩不休。
在這樣的隱藏規(guī)則的限制下,人頭分只能最后再拿。
這場偶遇對于秦非而言,無疑是幸運之神千載難逢的降臨。但現(xiàn)在,這把刀出現(xiàn)在了他的手里。他正昂首走在陽光下。
一聲慘叫過后,說話的人再無聲息。怪不得,4號死在6號手中后,一直沒有其他的人頭分產(chǎn)生。
更何況,他本來也就只有表情演得真誠,說的話確實離譜到鬼扯。
蕭霄:“……”
無風(fēng)而動的燭火散發(fā)出微弱的光,將昏暗的禮堂勉強照亮。所有靈體都在那一瞬間下意識地瘋狂call起彈幕。
他將聲音故意壓得很低很沉,已經(jīng)完全聽不出他原本的音色。“靠我真服了,怎么這個副本里的npc都格外偏愛厚臉皮嗎!”
凌娜接過孫守義手中的蠟燭,向前一步。有人走上臺來,在棺材前面拉了一塊布,擋住了臺下大半的視線。
聽起來就像是給人家拎包的小弟。秦非這樣想著。秦非三兩步走到窗邊,將原本緊閉的窗欞推開一道縫隙。
“何止是不肖子孫。”鬼女咬牙切齒,“他們就是一群惡魔!”徐陽舒……是誰來著?他好像記得又好像不記得。嚴格來說, 那都已經(jīng)不太能用“人”來形容了。
秦非搖搖頭:“那可不見得,這些怪物對玩家的傷害還是實打?qū)嵉?,不信的話。”一個抗著兩把巨大斧頭的身影已經(jīng)出現(xiàn)在了前方的轉(zhuǎn)角處。
8號曾經(jīng)想過用這技能來獵殺6號——或是其他任何一個最先拿滿24分通關(guān)分的玩家。鬼火和蕭霄四目相對,眨眨眼,臉上寫滿清澈的愚蠢。
可惜,歪打正著拿到任務(wù)的人是宋天。秦非閉上眼,雙手交疊放置在小腹上。
昏暗的走廊上,玩家們已然十分順從地列成了一隊。或許是因為他實在巧舌如簧,那家人竟真的被他說服了。他在生前就沾染上了滿身尸氣,死后又怨氣橫生。
義莊門口同樣遍地是紙錢,秦非從地上撿起起一片放在手中把玩著,靜靜聆聽著導(dǎo)游的發(fā)言。
……秦非抬起頭來。
明明她已經(jīng)很努力了。
假如他連這種內(nèi)部消息都能打聽到, 他還站在這里干嘛?憑他的本事, 恐怕直接都可以去端蝴蝶的老巢了。除了極個別睡著了的玩家, 其余所有人都神色凝重地站起身來。秦非卻并不慌張。
良久。像是一條毒蛇,在捕捉到獵物后肆意把玩。
雙唇不斷輕顫,額角有汗水滑落。員工休息室裝潢時采用了磨砂單向玻璃,從秦非的角度,可以清晰地看到那三個懸浮在大廳正中位置的排行榜,排行榜下圍滿了人。
他慢慢坐下,又慢慢將身體后仰,直到整個人都陷在了柔軟的床里。秦非漂亮的眉頭已經(jīng)皺得快要能夾死一只蒼蠅。
“哨子——”如蕭霄所想的那樣,刀疤手中的匕首正是他的天賦武器。
這樣一來,就算是上帝下凡降落在他面前,都沒法指責(zé)他是在交頭接耳了。
逃命本來就已經(jīng)很累了,后面那三個怪物追著他們跑了這么久,速度一點都不帶變慢不說,那兩個修女還到處制造混亂。
那雪白的墻壁、光潔的地板,此刻都已變了模樣,上面遍布著肉瘤般的突起。
四處都是碎石飛濺,一邊跑還要一邊?閃身躲避暗算。剩下6個,顯然是要從他們這群倒霉的玩家當(dāng)中去挑了。
那些僥幸活下來的人,不過是被規(guī)則大發(fā)慈悲放了一馬,從規(guī)則的指縫中茍且偷生的小螞蟻罷了。
秦非加重腳步,提示他們自己過來了。
作者感言
操控技能有強有弱,蝴蝶在其中便是最最強橫的一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