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最最奇怪的,就是我們都不覺得這有什么奇怪。”徐陽舒扯著臉皮,強顏歡笑,“所有人都覺得,一切都合理得要命,我就那樣上了旅社大巴。”
蕭霄見狀一愣:“你要去參加對抗賽?”
直播畫面中, 一身睡衣的青年正站在血肉橫流的客廳邊緣。
但現(xiàn)在,這把刀出現(xiàn)在了他的手里。他正昂首走在陽光下。
怪不得,4號死在6號手中后,一直沒有其他的人頭分產(chǎn)生。談永被秦非看得渾身直發(fā)毛,走了幾步,還是沒忍住停下腳步,回頭,直勾勾盯著秦非問道:“你們幾個怎么不動?”這兩條規(guī)則在秦非的腦內(nèi)交錯回響。
“直播里這對夫妻,我的確是見過的。”
青年抬眸,十分無辜地指向徐陽舒腳下:“滾到你腳邊了,幫我撿一下。”
所有靈體都在那一瞬間下意識地瘋狂call起彈幕。秦非卻覺得這名字很好:“簡單直觀又好聽,怎么了嗎?”若是要讓秦非將他身旁已經(jīng)抖得像是得了帕金森的24號推出去擋災,秦非還真是有點下不了手。
“靠我真服了,怎么這個副本里的npc都格外偏愛厚臉皮嗎!”
有人走上臺來,在棺材前面拉了一塊布,擋住了臺下大半的視線。林業(yè)看著秦非八風不動的模樣,眼前不知怎么就浮現(xiàn)起在守陰村副本參加村宴時,秦非面不改色地伸手摳自己眼珠子的場景。青年柔順的發(fā)絲被燭火映照出好看的深褐色,清澈的眸中溫和之意盡顯,說出口的每一個字都十分認真。
秦非這樣想著。
徐陽舒……是誰來著?他好像記得又好像不記得。嚴格來說, 那都已經(jīng)不太能用“人”來形容了。鬼女卻看不得他這么得意。
一個抗著兩把巨大斧頭的身影已經(jīng)出現(xiàn)在了前方的轉角處。
鬼火和蕭霄四目相對,眨眨眼,臉上寫滿清澈的愚蠢。
秦非閉上眼,雙手交疊放置在小腹上。這個副本中幻境層出不窮,在墳山遇見鬼打墻,好像也沒什么大不了的。
或許是因為他實在巧舌如簧,那家人竟真的被他說服了。他在生前就沾染上了滿身尸氣,死后又怨氣橫生。
憑什么?所以。
秦非抬起頭來。這兩種可能中,無論哪一種,背后都傳達著相同的含義:
門外空空如也。只有他們四個站著,其他玩家都橫七豎八地躺在走廊地板上。怎么他一副無顏再見江東父老的樣子?
除了極個別睡著了的玩家, 其余所有人都神色凝重地站起身來。
像是一條毒蛇,在捕捉到獵物后肆意把玩。
員工休息室裝潢時采用了磨砂單向玻璃,從秦非的角度,可以清晰地看到那三個懸浮在大廳正中位置的排行榜,排行榜下圍滿了人。他又有了上次聽鬼火講解蝴蝶的天賦技能時,那種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三觀被震的稀碎的恍惚感。離開炒肝店后,三人在社區(qū)內(nèi)穿行。
秦非漂亮的眉頭已經(jīng)皺得快要能夾死一只蒼蠅。剛才尚算明亮的月光早已消失得分毫不見,天空像是一張漆黑幽深的巨網(wǎng),將地面上的一切攏入其中,難以逃脫。
如蕭霄所想的那樣,刀疤手中的匕首正是他的天賦武器。
只可惜2%的好感度仍不足以撼動什么,導游依舊不喜歡秦非,想必需要好感度上升到某個節(jié)點才會由量變引發(fā)質(zhì)變。十秒過去了。
祂究竟是如何注視著他?
想起床鋪下的盒子和鏡中那個同他面貌一模一樣的人影,秦非眸中閃過一絲了悟。
剩下6個,顯然是要從他們這群倒霉的玩家當中去挑了。
青年微微頷首:“我來找你是為了告解廳的事。”“還愣著干嘛,快跑啊!!”“快走!”
得不到玩家的回應,他甚至打開了自己的個人面板,毫無尊嚴地向那些看不見的觀眾們哭泣求援。……事實上, 他甚至覺得有點舒服。鬼火一愣:“你要去哪兒?”
作者感言
操控技能有強有弱,蝴蝶在其中便是最最強橫的一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