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片霧氣越來越濃,越來越厚重,流淌在秦非身邊。他順著血跡一寸寸按壓著,直到觸碰到某個位置,動作驀地一頓。黑心教堂?
好像也是這個道理。猩紅混著黑綠色的粘稠液體流淌在地面, 散發出惡心的氣味,里面漂浮著一些辨不清形狀的碎塊。
屋里非常安靜,蝴蝶悄無聲息地走進屋內,客廳里空無一人,他的視線頭像一旁虛掩著的臥室門。
但,即使是掩耳盜鈴,起碼能讓心里稍微好受些。“班里的小朋友最喜歡這個哨子,每次我一拿出來,大家就都搶著要,一不小心就被他們弄到沙坑里去了。”
它站起身來,在其他玩家緊張的注視中一步一挪地走向角落,撿起它滾落在地的帽子,拍了拍上面沾的灰,小心翼翼地將那頂清朝官帽又戴回到自己的頭上。不是找不到鑰匙嗎?蕭霄從來沒有想過,在副本中,竟然真的會有秦非這樣,在危急關頭舍己救人的人。
這些東西,他們在帶新人進公會時分明都講解過,一看鬼火就沒有好好聽。不知道還能活著回來幾個,又能帶回來多少分數。
蕭霄整個人瞬間美滋滋的。
受污染的規則會發生內容異變,它們是殘缺的、破損的、不完整的。鬼火悚然一驚, 扭頭看去, 在看清來人的樣貌時狠狠松了口氣。
秦非從孫守義手中接過蠟燭,朝著身后的方向晃了晃, 動作流暢自然到像是在用一盤蚊香驅趕蚊子。“那,那要怎么辦?”鬼火結結巴巴地開口問道。
人頭分,不能不掙。要不怎么說E級主播就是比F級主播有本事。
“你怎么也跟來了?”秦非愣住,伸手撈起鬼嬰抱在懷中。
“那個該死的罪人,他犯了褻瀆神明的罪孽,試圖與同性親近——而且,他竟然試圖要對我不敬。”他大跨步走向那攤碎紙屑,動作幅度之大,令人簡直憂心他搖搖欲墜的身體是否會突然散架。隨著有節奏的銅鈴聲響,一股奇異的力量順著霧氣攀向秦非的身體。
徐陽舒……是誰來著?他好像記得又好像不記得。秦非并沒有這樣想。有靈體不解:“你看那么起勁干什么?類似的劇情咱不是早就看膩了嗎。”
所有觀眾的腦海中都冒出了一個相同的念頭。誰來告訴他們,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
她的臉色越來越灰敗,身體顫抖的幅度也越來越清楚。隔著一道鐵質柵欄門,他死死盯著蕭霄。
“這真的是你的臉嗎?我親愛的孩子?”來的竟是那個老頭。
但其實所有靈體也都知道,這毫無意義。
他們就是沖著這棟樓來的。
拿他的肩膀當了這么久的座位,總該給點好處費才是吧。但玩家們基本沒有走太遠,仍舊在活動中心的各個角落三三兩兩談著話。蕭霄和林業不約而同地緊張起來。
砰!
鬼火是9號。但漸漸的,周圍所有人都開始發起了瘋,只有蕭霄,半點沒受影響。
語畢,導游好感度+1。青年加快腳步,繼續向著那人所在的方向走去。他的目光游移到秦非臉上,很快,像是反應過來了些什么,沒多說話,揮了揮手示意屋內二人出去排隊。
如果說先前玩家們還對生存抱有一絲僥幸,那秦非剛才所說的話無疑打破了眾人心中最后希望。亞莉安現在對秦非的好感,比上次見到他時有增無減。“這他媽的又是什么鬼東西啊啊啊啊????”
沒有來處的風吹動秦非額角的碎發,擦過面頰,帶來簌簌的癢意。
但眼下,這個方案顯然是行不通了。秦非雙手交疊,鄭重其事地開口:“有一件事,我必須要告訴你。”
兩個女玩家對視一眼,一起點頭。他的面部輪廓分明是清楚的,臉上也沒有任何東西遮蓋,可無論秦非怎樣嘗試,眼中所見卻始終無法在腦內清晰地成像。不少人都避開了她的眼神。
繞了一圈,又回到了原點。
十來個玩家湊在規則前面研究著,各自在心中打著算盤。蕭霄莫名其妙被打了一大管雞血。
尸體嗎?“若旅客數減少至6人以下,請回到旅游大巴撥打旅社求助熱線,旅社將為大家分派新的導游。”秦非昏迷那段時間里流失的觀眾,正在以漲潮般迅速的勢態回流。
秦非回頭瞟了一眼,兩個血修女依舊速度不減,在遍地金屬、碎石與火花迸濺中,氣勢洶洶地沖他疾沖而來。
作者感言
人數瘋長,彈幕層出不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