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一路向前,同時在腦海中思索著那幾條掛在迷宮門口的規(guī)則。他不害怕,但是女鬼這個舉動簡直是觸碰到了他的底線。
三途聽鬼火說著,不知怎么的,就覺得事情似乎不太妙。那雙冰冷的灰色眼睛像是兩顆無機質(zhì)的玻璃珠,不含半分情感。
幾聲敲門聲輕輕響起。他曾經(jīng)為了捕捉一個對他抵死不從的A級玩家,設(shè)計砍掉了那人的雙手和雙腿。尸體存在或者不存在,都只不過是一個媒介,失去了也沒什么大不了。
秦非低頭,看見了自己繃得筆直的腳背。“只要你能去把12號殺了,我就留你一條命。”秦非也沒覺得有什么不好,自得其樂地觀察著村里的環(huán)境。
原本,所有人都以為,秦非被蝴蝶追殺這件事會成為規(guī)則中心城內(nèi)起碼近一個月最受人歡迎的談資。“它、它變樣了誒……”林業(yè)驚嘆著。怎么里面的人看起來,比他上個F級遇到的還要不靠譜呢?
他在床上坐下,還沒來得及思考什么,房門外忽然傳來一陣沉重的腳步聲。秦非思索片刻,干脆邁開長腿翻過走廊的扶欄,直接進了走廊后面的天井。
果然,他左手側(cè)的車窗被打開了一條小縫。
鬼火愣愣地抬頭,隨即便被眼前的畫面深深刺激住了。魔鬼的“今日份”誘哄。
“這,應(yīng)該不至于吧……”他的眼神有點呆滯,吞了口唾沫。三途看著林業(yè)呆滯到懷疑人生的表情,哭笑不得:“不是這樣的。”
鬼火按捺不住自己的好奇心,上前兩步,伸長脖子看向秦非懷中。那雪白的墻壁、光潔的地板,此刻都已變了模樣,上面遍布著肉瘤般的突起。蝴蝶那種高玩,又是那種潔癖到令人發(fā)指的性格,怎么會跑到F區(qū)這種地方來?
老舊的門軸發(fā)出刺耳的聲響。
黛拉修女對秦非的小動作毫無所覺。不發(fā)一言,對周圍的動靜也漠不關(guān)心。
而直播大廳中,正在觀看直播的靈體當中卻驀地傳出一道不合時宜的聲音來。沒人應(yīng)和,也沒人否定。
即便如此,很大一部分程松的老粉還是沒有放棄他,即使直播高光大多數(shù)都匯聚在了秦非那群玩家身上,他們依舊時刻關(guān)注著程松的動態(tài)。像是玩家們當時身上穿的僵尸衣服、手里拿的桃木劍、甚至是一塊石頭一根樹枝,只要是從副本中得到的,都會被系統(tǒng)清理掉。
最后當然還是秦非憑借隊友身份搶占先機,右邊僵尸的頭被秦非捏在手里,愈加近距離地感受到了符紙上源源不斷的力量。這狗副本、天殺的系統(tǒng)。但也沒好到哪去。
白紙黑色的規(guī)則就貼在那里,外面的玩家終于不敢再造次。大家都不想去觸蝴蝶的霉頭。在里世界時秦非曾經(jīng)告訴過他,這個副本中,每個人都有著一個陰暗面。
這可是別人的村子,想在別人的地盤上偷藏東西,未免把事情想得太簡單了一些。刺頭神色不悅:“什么叫應(yīng)該呀?”
“假如選錯的話,那個沙堆里,接下去埋的可就是你的頭了”
秦非道:“其實,我們只需要靜靜地等就可以了。”“原來你會說話呀。”秦非眉眼彎彎地笑道。
神父抬頭看向秦非。“什么cosplay,我是Satan!偉大的撒旦!邪惡的魔鬼!”
他變得越來越大,越來越大——直播大廳光幕前,圍觀的靈體們你一言我一語地評價著秦非的舉措。“好吧。”蕭霄莫名其妙就被秦非的笑容說服了。
蕭霄蹲在柜子里,貼著簾子邊邊向外偷看,差點被他搖頭晃腦的樣子弄得笑出聲來。他還是沒辦法相信,蝴蝶會就此放過秦非,煩躁之下伸手將頭發(fā)抓得亂成一團鳥窩。此時正是下午兩點,一天中太陽最毒辣的時候。
幾人你看我我看你,相顧無言。雖然秦非只是將那本書草草翻閱了一遍,但這已經(jīng)足夠讓他將書中所有內(nèi)容全部記住。那是一道十分厚重的腳步聲,伴隨著沉悶的金屬摩擦聲響,從距他不遠處的墻面后響起,正越來越近。
林業(yè)又是搖頭:“沒。”
“所以說我的內(nèi)心是一個……”他已經(jīng)滿頭是血到快要比背后的鬼還可怕,然而隔著一道光幕,那些觀眾靈體們的注意力卻絕大多數(shù)都會聚在了——宋天點點頭,一五一十說了起來。
可是,該死的,剛才那個突然說話的家伙,到底是誰?!總而言之,秦非認為,自己應(yīng)該是死了,而且是在被那輛車撞飛的瞬間就死透了。副本對玩家總是有著諸多的限制,對NPC也是一樣。
隔著一道光幕,另一頭的直播大廳中,已經(jīng)有觀眾滿帶疑惑地低聲交頭接耳起來。
對于12號來說,自己兩人和6號分明沒有什么區(qū)別,都是對手。
“很高興見到你們,純潔的圣嬰們。”不過。“對啊,他是npc,那不就是每場直播都會出現(xiàn)嗎?玩家有重復(fù)你們居然都看不出來??”
她已經(jīng)一點也不覺得面前的人賞心悅目了,那張漂亮純善的面孔,如今卻怎么看怎么可惡。成了!但它現(xiàn)在似乎學會了憑空消失。
作者感言
那清淺的琥珀色眼眸,在此刻似乎也變暗了些許,與他素日里溫和微笑的模樣形成了極大的反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