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害怕,但是女鬼這個舉動簡直是觸碰到了他的底線。
那雙冰冷的灰色眼睛像是兩顆無機質的玻璃珠,不含半分情感。
他曾經為了捕捉一個對他抵死不從的A級玩家,設計砍掉了那人的雙手和雙腿。
“只要你能去把12號殺了,我就留你一條命。”
“它、它變樣了誒……”林業驚嘆著。怎么里面的人看起來,比他上個F級遇到的還要不靠譜呢?如果是這樣,那徐家爺爺還將書留在祖宅干嘛呢,直接一起帶走不就好了。
秦非思索片刻,干脆邁開長腿翻過走廊的扶欄,直接進了走廊后面的天井。
那些不明情況的觀眾們聞言,不由得紛紛露出駭然之色。就在她所正對著的墻角,一張用相框封好的全家福被十分端正地擺放在那里。
魔鬼的“今日份”誘哄。秦非避讓不及,直接被鏟上了天,身體在半空中扭了不知幾個圈,甚至能聽見骨頭寸寸斷裂的聲音。
三途看著林業呆滯到懷疑人生的表情,哭笑不得:“不是這樣的。”凌散的腳步從門那頭傳來,雜亂的呼喊聲由遠及近,隔著一道厚重木門,匯聚成了清晰的話語。
那雪白的墻壁、光潔的地板,此刻都已變了模樣,上面遍布著肉瘤般的突起。
一寸一寸,向著玩家們聚集的地方蔓延過來。
不發一言,對周圍的動靜也漠不關心。程松與孫守義認為,他們沒必要管這兩人,就這么綁著他們,隨便他們去就是。
沒人應和,也沒人否定。從這句話中,他似乎讀懂了對方的意圖。沿途遇到了幾組玩家,視線交匯之間神色都很緊繃,擠出看似友好的微笑,眼神卻一個勁的往秦非身上瞟。
像是玩家們當時身上穿的僵尸衣服、手里拿的桃木劍、甚至是一塊石頭一根樹枝,只要是從副本中得到的,都會被系統清理掉。
這狗副本、天殺的系統。但也沒好到哪去。
大家都不想去觸蝴蝶的霉頭。在里世界時秦非曾經告訴過他,這個副本中,每個人都有著一個陰暗面。鬼女的核心訴求是要毀掉村祭,把這六具僵尸偷走藏起來,村祭也就無法正常舉行了。
刺頭神色不悅:“什么叫應該呀?”徐陽舒懷抱著僅存的希望,望著面前這個他剛才還覺得是個天使的人:“我說了,你們能不能不要讓我一起跟去?”那條清晰的、可見終點的路不見了,取而代之出現在眼前的,是另一條凌娜從未見過的陌生走廊。
在周圍人驚異的目光中,那座石碑上竟然攔腰出現了明顯的裂縫,窸窸窣窣的石屑從石碑上掉落下來。
“原來你會說話呀。”秦非眉眼彎彎地笑道。
“什么cosplay,我是Satan!偉大的撒旦!邪惡的魔鬼!”而且來的人竟然還是……隔著F區層層疊疊的破敗屋舍,三途的眼底閃過一絲忌憚。
直播大廳光幕前,圍觀的靈體們你一言我一語地評價著秦非的舉措。“好吧。”蕭霄莫名其妙就被秦非的笑容說服了。在這些人里面,秦非實在想不出撒旦可以害怕哪個。
他還是沒辦法相信,蝴蝶會就此放過秦非,煩躁之下伸手將頭發抓得亂成一團鳥窩。
雖然秦非只是將那本書草草翻閱了一遍,但這已經足夠讓他將書中所有內容全部記住。那是一道十分厚重的腳步聲,伴隨著沉悶的金屬摩擦聲響,從距他不遠處的墻面后響起,正越來越近。車上人的臉色直到這時才驟然驚變,齊齊向遠離車窗的方向退后幾步。
0號囚徒高高舉起他手中的斧頭,邁開大步向秦非奔來。
他已經滿頭是血到快要比背后的鬼還可怕,然而隔著一道光幕,那些觀眾靈體們的注意力卻絕大多數都會聚在了——
總而言之,秦非認為,自己應該是死了,而且是在被那輛車撞飛的瞬間就死透了。副本對玩家總是有著諸多的限制,對NPC也是一樣。為了防止女鬼突然做出什么舉措致使他下意識地發出聲音,少年用上排牙齒死死咬住了嘴唇,力道之大,幾乎要在嘴唇上咬出一排血洞來。
見到一行人過來,他們開始用帶著方言腔調的普通話聊天。秦非卻像個沒事人一般,似乎完全感受不到痛苦似的,用右手食指沾了自己的血,一個一個點按在其他玩家的額頭上。“你是特意等在這里的?”蕭霄詫異地問道。
光幕正中,秦非眨了眨眼:“我打算去找污染源。”
不過。
成了!但它現在似乎學會了憑空消失。
作者感言
那清淺的琥珀色眼眸,在此刻似乎也變暗了些許,與他素日里溫和微笑的模樣形成了極大的反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