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次呼吸間,他的翅膀都輕輕地震顫,黑色羽毛飄散在空氣中,緩緩墜落在地上。秦非回過頭看了一眼依舊趴在他肩膀上啃腳的小玩意,心里實在很難將它和“大鬼”、“厲鬼”之類的代名詞聯系起來。不是他故意氣人,實在是鏡子里那個他的模樣,就很像那種劣質國產古裝電視劇中主角黑化以后的扮相。
老板娘愣了一下。鼻端傳來濃重到不像話的血腥味,秦非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直直地望向天花板。“但那個幼兒園鎖著門啊,你是怎么進去的?”
秦大佬和那個女鬼聊了這么半天,也該談到正事了吧。
老人還在繼續:“那家的男人四個月前死了。”“啊——!!!”修女繼續開口:“接下來,請大家上臺來領取屬于自己的個人物品。”
他有著一張更偏向于西方人的五官深邃的面孔,猩紅如血色寶石的瞳孔中燃燒著火焰般的憤怒。
他和6號之前完全沒接觸過,會暴露自己的行蹤,是因為他真的驚慌失措到失去了理智。秦非在祠堂中走出了一個對角線,耗費了比先前足足多出一倍的時間。他將手又向外送了一點,掌心向下,握緊又松開。
秦非:“……”
談永已是驚呆了。他們有去找過宋天嗎?
這個房間雖然縱深很長,幾乎占據了二樓整條走廊,可到底也僅僅是個室內,跑起來時不時就會遇到路障和拐角,非常不方便。
“原來如此。”秦非連連點頭,一副受教了的模樣。對于這驟然轉變的局勢,6號完全是一臉懵。掃帚沒能揮舞到秦非身上。
可奇怪的是,雖然儀式沒能成功完成,那個坐在鏡子前的男生卻在不久后騎車時意外摔斷了腿。
這個有些眼熟的名字吸引了秦非的注意。男人的嗓音低沉:“你們進廂房的這段時間,我又去外面轉了一圈。”神仙才跑得掉吧!!
“這個副本中的全部24位圣嬰,除了你以外,全部都擁有一個隱藏的身份。”
不知發生了什么, 正在直播的畫面中,亂葬崗的地面忽然重重震動起來。
其實秦非早就不咳了,可那手的反應似乎有點慢,還在那里不停拍打著秦非的后背。“坐。”王明明的爸爸媽媽正并排站在門口,帶著和秦非離家時一模一樣的笑容,像兩尊靜置不動的蠟像。
蕭霄抬起頭,眼底盡是茫然。原來,是這樣啊。
小房間里沒有喇叭,冰冷的系統女聲從空氣中響起。
最簡便的方法,就是擾亂他的思維。
玩家們在前期收集線索時,雖然無法完整地破解整個副本的背景,但總的來說,也都是遵循著同一個方向。秦非靜靜看著刀疤上前,眸中閃過一抹思索。他身上的衣服被撐得裂開,皮膚也越來越透明。
秦非卻好奇起了另一件事。
那豈不是意味著,他很有可能已經發現自己是假扮的?
身量龐大的惡鬼在祠堂中左沖右突,所過之處鮮血四溢,痛哭慘叫之聲不絕于耳。無論是在大巴上還是在禮堂中,秦非的表現都毫無疑問地昭示著一個事實:這個玩家雖然看起來溫和,實際卻并不好惹。
談永站在人群前段,臉色尷尬,期期艾艾地看了過來:“現、現在,要怎么辦?”他將聲音故意壓得很低很沉,已經完全聽不出他原本的音色。在內疚的驅使下,三途甚至過于熱心地關懷起身前那人來:“你一個人能行嗎?”
秦非無可奈何地笑了笑,嘗試著在含量過高的廢話中尋找一些有效信息。
但他也不可能放任自己去冒這個險。場面格外混亂。難不成站在這里等他們來抓?
從剛才三途說起這件事時,秦非就一直在想。人和人之間的差距怎么就這么大呢?
平靜的空氣似乎在瞬間變得波譎云詭,放眼望去,亮到刺眼的慘白無邊無際。以前的玩家們在進入這個副本后, 往往都是如沒頭蒼蠅般在村莊內亂竄七天, 將能去到的所有地方都搜索一遍,最后迷茫又憋屈地迎接失敗。村長的心中頓時涌起一股十分強烈的不祥預感。
“那你就來說說,舊約的第一句話內容是什么?”
背后,老頭的腳步聲同樣也沒停。修女站在那里,像個監工一樣指揮著看守門的動作。
……秦非面露困擾之色,說出口的話卻十分壞心眼:“村長這樣故意引誘我違反規則,是為什么呢?難道是我做錯了什么惹您討厭了嗎?”很奇怪,明明被秦非忽悠得團團轉,可看他如此坦蕩地點頭稱是,三途心中依舊不由自主地涌起一陣“這個人可以相信”的念頭。
作者感言
飛濺的水珠灑落在船上, 又引起一片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