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滿地的蟲蛇鼠蟻,就只有像是永無止境一般不斷蔓延、轉折、再蔓延的圍墻和地面。這四個字,看起來就很瘆人。12號固然不一定值得相信,可6號更加令人惡心。
秦非要去做什么是他自己的事。
……秦非伸出空閑的另一只手,將自己上翹的嘴角強行拉平。
薛驚奇與崔冉對視一眼,帶著眾人,朝不遠處的兒童游樂區小心翼翼地走去。“你們在祠堂里, 又發現了些什么呢?”
是蕭霄。身后傳來刀疤命令聲:“進去看看。”
“我淦,好多大佬。”
明明剛才那個女人開門之前,秦非聽見了她踩踏著木質樓梯上樓的腳步聲。
那些原本或是皺眉,或是哭喪著臉的觀眾們頃刻之間幾乎全都跳了起來!
眼前的屋子似乎變得新了不少,門上的漆面完好,秦非用腳尖在地上蹭了蹭,發現屋里落的灰也沒有那么厚了,地板磚上纖塵不染,光可鑒人。她的臉上再也見不到哭泣的表情,轉而猛地抬頭,嘴角大大地咧開,露出一個夸張到有些瘆人的笑。
與此同時,其他玩家也同樣看清了路旁那人的模樣。
今天晚上,他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很可能就是有鬼。
神父還是很難接受自己竟然栽在了一個看起來單純無害的年輕人身上這個事實。
或許是大巴車內的規則與村中不一樣,又或許是導游被過于強烈的好感度暫時蒙蔽了雙眼,這回導游沒有退后,而是由著秦非笑嘻嘻地站在了和他不足一拳的距離內。撒旦的表情都有點扭曲了。
秦非卻并沒有猶豫,畢竟,鬼嬰頭頂那被填滿了半截的進度條就是他最大的保障。修女目光一變。
秦非心里咯噔一下,頓感不妙。秦非皺眉,望著他消失的背影。假如“指認鬼”和“殺死鬼”是兩個緊密相連的環節,前者正是開啟第二環節的鑰匙。
“剛才在回廊里,1號一直追著我跑,要不是表里世界翻轉,我可能就……”靈體說到這里,氣得咯吱咯吱直咬牙。蕭霄:……
村長盯著秦非,目光中蘊含著毫不掩飾的打量。撒旦覺得自己快要鬼格分裂了。
只有秦非,神色未變,在女人看向他時,她甚至回視過去,微笑著向她點了點頭。等到副本結束、進入結算空間以后,她要好好問一問12號,他對這個副本究竟掌握到了何種程度。這兩條規則。
秦非抬起頭來。頭頂的陰云散去些去,慘白的月光穿過云層,在他臉上落下起伏的投影。
秦非:“……?”
秦非掃了一眼身前,鬼嬰正坐在他的肚皮上啃手指。
四面斑駁的墻壁圈起逼仄的空間,濃厚的壓迫感漫溢在空氣中。裝作聽不見也不行了。
義莊紫黑色的大門緊緊閉闔,檐角下,那幾串血色紙錢依舊猩紅刺眼。……
鬼火身旁,三途的狀況比剛才更不好了。自然,墳山,老玩家們也是非去不可。這幾天以來,導游每一餐送來的食物都是根據人數定量的,義莊中那兩個失去理智的玩家肯定是吃不了什么東西了,再加上他自己,三人份的晚餐,不愁喂不飽眼前的npc。
“怎么了?”秦非就像一個在餐廳里無理取鬧為難服務生的沒素質的客人,用鼻腔擠出一聲詢問。
屋內,低低的童謠聲仍在繼續。但捉迷藏就不行了,根本沒地方讓他們藏啊。
他說的是那個早晨在物業門口,把紅方老底揭掉了的新人平頭男。再說了,這個導游從一露面起就臉色慘白,說話磕磕絆絆,行動起來也十分僵硬。亞莉安被秦非看得臉都要紅了,垂落身側的手緊緊攥著衣擺:“這沒什么的,只是舉手之勞而已。”
雖然那兩個玩家的情況十分不容樂觀,可其他神志清醒的玩家也沒好到哪里去。“咚——”
隔著薄薄一層鞋底,有什么東西似乎碎在了他的腳下。
作者感言
“我拔了就拔了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