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嘗試自救,尋找各種刺激、玩極限運動、將恐怖片當成新聞聯播看。畢竟,秦非的洞察力有目共睹,而孫守義向來都是十分識時務的,絕不會像談永那群人一樣自找苦吃。
秦非神色淡淡地瞟了他一眼,抿唇揚起一個一看便知是敷衍的笑容,似是而非地點了點頭,一句話也沒接。現現在,蝴蝶追捕秦非的行為已不僅僅局限于想將他變為自己的傀儡。看到秦大佬按下按鈕,他的腦子就一片空白。
陽光穿過玻璃, 灑落在鋪滿白色瓷磚的地上, 圓形的茶幾旁放著幾張皮質沙發。“……”作為老玩家,孫守義和蕭霄有一種不約而同的直覺:神像,在這個副本當中,一定是個極為重要的元素。
這個副本之后一定會發生什么事,能夠使它足以配得起“恐怖”這樣的字眼。她雙眼圓睜,望著天花板,一副死不瞑目的樣子。清亮好聽的男音從木質箱壁內側響起。
那個人影消失的瞬間,縈繞身周的濃郁黑暗也開始退散,像是漲落的潮水,十分迅速地涌向同一個方向。蕭霄見秦非出現,單手撐著地,十分勉強卻難掩激動地站起身。虔誠的教徒在餐前會進行禱告,大多數人即使不信教,也會知道這一點。
啊,沒聽錯?寬闊的道路兩旁都是玩家,他卻半點沒有身為一個通緝犯的自覺,眉眼清澈,神態隨和,不見絲毫心虛和恐慌。
秦非話音落下的一瞬間,在鬼火完全沒有反應過來的遲鈍表情中,那扇間隔著生與死的大門緩緩打開了。沒有人能不討厭自己的工作,更沒有人能不討厭自己的同事和客戶。
“有命拿積分,也不一定有命撐到副本結束。”無論如何,總算是有了收獲。反光的油漆在頂燈照耀下晃得人眼前模糊一片,秦非向那邊走了兩步,忽然發現一個十分奇怪的細節。
這讓三途渾身上下都泛起了一股不舒服的感覺,她覺得自己像是在大太陽底下被人剝光了,一舉一動全都在其他人的眼皮下。雖然只有一點點,但這一點點卻絕對不容小覷。
他說的是那個在守陰村村口,將玩家們嚇得一哄而散的僵尸。彈幕里的觀眾已經快要急瘋了。這陡然發生的變故令所有玩家都措手不及。
他笑了笑,語氣平靜溫和地陳述道:“2號死后我沒有拿到積分。”說著他開始報菜名:“鮑魚、海參、北極貝、蝦滑、毛肚……”刀疤臉部的肌肉微微一抽。
三途心亂如麻。他十分迷茫地自言自語:
那本被秦非親手謄抄出來的醫生的筆記本被端端正正放在了桌面上。眼前的青年折騰了這么半天,難道就是為了搶他的飯碗?而且每次的劇情還都是一樣的,看到最后,觀眾只要一見到那床藍白相間的被褥,就已經知道后續會發生什么。
這該死的破副本,總不至于認一個鬼就非要死一個玩家吧!三途冷笑。想起F級生活區內的房屋質量,蕭霄直接一個激靈。
村長提心吊膽地伸手,將身前的棺蓋一把掀開。秦非半垂著眸,靜靜等待著跺腳聲的響起。或許是秦非云淡風輕的模樣太能鼓勵人,孫守義與蕭霄在掙扎片刻后不約而同地抬起了手。
直到畫面中的某人忽然抿了抿嘴。
除了秦非以外,其他玩家都沒看出有什么不對,相反他們十分興奮,幾乎是爭先恐后地擠了進去。有了禮堂中那副掛畫的前車之鑒,這次玩家們都記住了導游提到過的規則,誰也沒敢仔細看那些神像,一行人低垂著頭,氣氛低迷地回到義莊。想到副本規則,宋天終于意識到,他應該是觸發了任務。
沒有一個靈體看懂了他在做什么。觀眾們已經開始胡言亂語。
他望著那抹血色出了會兒神,忽然回頭,與秦非對視:
反正就是對著它懺悔,對吧?
三途:“?”
“一切合規,不存在漏洞,請有序觀看直播。”但秦非對此沒有任何反應,表現出了一種視若無睹的淡定。手臂起伏的高度規律得像是一架機器。
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他們的腳踩在地面上的畫面清晰,一步一步,都走得十分平穩。
什么情況?!2號雖然穿著和其他玩家一樣款式的衣服,可不知什么原因,他之前身上那些血竟也一并被帶了過來。
雖然沒有足量的樣本作為事實依據,但,秦非覺得,這番猜測與真相應該所差無幾。回家又恰好看見王明明的媽媽準備來幼兒園除雜草,于是他“自告奮勇”地領了這份工作,在贏得媽媽交口夸贊的同時,也名正言順地得到了進幼兒園的機會。
秦非只有在見到污染源之后,才能有更進一步的了解了徐家的馭鬼術肯定是這個副本的重要線索。
不是他不想多寫,而是系統規定,一條線索最多不能超過10個字,且僅允許涵蓋一個信息點。
果然。得到自己預想的答案,秦非若有所思地垂眸。程松倒也沒介意他的質疑,點了點頭道:“當然。”
第三個,第四個,第五個……10號雖然蠢了點,但看起來還像是個好人,十有八九是會停下動作來幫他們。為了照顧徐陽舒的情緒,孫守義走得很慢, 幾乎是小碎步挪著向前。
副本里真是無奇不有,怎么還出這種品種的變態?修女也是這么覺得的。秦非不難想象,假如那東西纏上自己的脖子,他會得到什么樣的下場。
作者感言
眼前的青年身形單薄,身上的衣飾凌亂,沾滿了血污,但裸露在外的皮膚白得透明,兩相印襯下并不顯得他邋遢,反而顯現出一種十分惹人憐愛的戰損的美感來。